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墨沉舟的表情。
“却是扰了我的清净!”见这些人这般动作,墨沉舟心中莫名厌烦,就冷笑了一声,瞬间落下了脸色,厉声道。“大清早的,你们就呼啦啦地一群人吵吵闹闹!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我师兄们还在修炼不成?若是有个什么差错,你们有几个脑袋来赔!莫不是越王吩咐你们这般的?是不是不将我凌云宗放在眼里?!”
这一番声色俱厉,那些宫人只觉得眼前这人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喜怒无常简直没有半分预兆,一时惶恐,都脸色苍白地伏在地上求饶。
墨沉舟见那群宫人惊恐万状的样子,也不喜欢对着凡人耀武扬威,便不耐烦道,“行了!做这样子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们了。此处没有你们说的什么小畜生,若是想找,尔等便去别的地方去找罢!”
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发话,这群宫人都不敢再分辨。见此人并未想要处罚自己,心中都松了口气。又见眼前这人性格暴烈乖僻,想来也不会庇护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便连声应是,爬起来向着别处找去。
那群人刚走,那少年便探出拨开那些草叶,望了望她们,又看了墨沉舟一眼,神色中透出一份奇异。
墨沉舟出手助他只是兴之所至,此时也只是对着他淡淡颔首,正要离去时却陡然听到几声惊呼。她抬头望去,就见那刚刚还与自己回话的宫人与其他数人正口中吐出黑血,软软倒在地上,面上笼罩着一层黑气,气息全无。竟是顷刻毒毙。
而那微微传来的有几分熟悉的腥甜味道令她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那少年的方向,果见那少年也望着那处,脸上的笑意透着一丝漠然与阴寒。
仿佛是感觉到墨沉舟的目光,那少年偏着头看了过来,眨了眨眼睛,对着墨沉舟露出一个平静到了极致的笑意,又将身形隐进草丛不见。
眼见那几人已经不活,墨沉舟眼睛一眯向着刚刚那些宫人的来处看去,果然见到那方才她们搜索地方的灌木丛中,有几片叶片带着丝幽蓝之色,而那死去的宫人□的双手处,带着细细的划痕,再去看那少年最后待过的草丛,果然也有叶片变色。也不禁在心中暗道这少年真是心狠手辣,也有一些好奇。
那般落魄的少年,然而举手投足间却带着几分从容与淡然,颇有几分世家子弟的风范。还有那在困境中的安之若素,怎么看都不像个寻常的少年。
这里可是皇宫,满眼的锦绣,却又有那样一个违和的穷酸少年。而在这王宫中,毒,更何况是一种低阶的丹毒,却被一个这样的,没有修炼过的少年轻描淡写地使用着,怎么想都觉得奇怪无比。
然而这又与她墨沉舟有什么相干呢?这丹毒,又不是用在她的身上,就算那少年将这王宫中的所有人都毒死,又与她何干?
这般冷漠地想着,经过眼前的这一幕,见还是在王宫中就能出了这样的一场大戏,墨沉舟对越国更是没有好感。她顿了顿脚,正要驾剑光飞出去看看,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唤了她一声再在一转头,却是展青脸色有些难看地疾行了过来。
墨沉舟转身,笑道,“师兄可有什么事?”
展青迟疑了一下,墨沉舟见他神色,手中一动,施了一个隔绝空间的法诀,才见他皱眉道,“墨师妹,这越国确实有些不对!”
“哦?”墨沉舟挑眉,好奇道,“这是怎么说?”
展青沉默了片刻,似在组织语言,半晌方道,“昨日宴会结束,听了你的话我就出宫查看,你说奇不奇怪,三更半夜的,却叫我在一家府门外,见到了晓月宗的修士!”
晓月宗是靠近越国的一个小宗门,素日里依附凌云宗,最喜欢跟在凌云宗的身后得些好处。墨沉舟乍然一听,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来,便笑道,“大概是晓月宗的修士返家,师兄怎么这般诧异?”凌云宗对弟子的资质要求极高,有些凌云宗看不上眼的弟子,对于那些小宗门却也是很好的了。因此往日刷下来的孩童大多拜入一些小宗门,墨沉舟也不以为意。
“可若是他身边还有其他数个宗门的修士陪伴呢?”展青回想着当夜的情景,脸色难看道,“师妹不知,我出身掌事殿,常与各个宗门来往。这些修士的服饰再熟悉不过,更何况若是返家,何必鬼鬼祟祟地自后门进入,而且,”他低声道,“我还见到了沐阳宗的修士!”
这一次,墨沉舟的目光也凝重起来。沐阳宗离越国十万八千里,井水不犯河水。能有什么事会在凌云宗不知情的情况下潜入越国,况且还联合了数个小宗门,这是想要做些什么?!
“韩师兄呢?”韩白衣才是这次的主事之人,墨沉舟不好越过他,恐怕引来非议,便问道。
展青顿足道,“韩师兄不在,不仅如此,周师兄与董师兄也不知去了哪里,而且我昨日担心被人发现,也不敢在那里停留太久,看的也不真切,也担心贸然回禀师门,若是有所误会,却是要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既然敢偷偷潜入,还有什么误会?!沐阳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墨沉舟一把握住背后的戮血剑,冷笑一声,目光森然,然而看着展青迟疑的表情,便按捺住心中的杀意,低头忖度。
“那就今晚我与师兄再去看看,”沉默片刻,墨沉舟冷声道,她的一家俱在凌云宗,宗门便是她的依托,便是素日里有所不快,于大节上却毫不含糊,“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