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窗帘被拉的紧实,透着一丝微弱的光,傅蔓睡了一会儿便再也睡不着了,辗转着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中又浮现了刚刚江瑾言离去的场景,猛然烦躁地甩了甩头,意欲将这些恼人的心绪抛诸脑后。
傅蔓迟凝了片刻后掀被下床,在卫生间掬了捧水抹了把脸便往门外走去,才刚走出房门口,便看见王镇长身边的秘书小刘站在她门口踌躇踱步,傅蔓狐疑的蹙着眉,喊道:“小刘?”
小刘惊诧的转过身,喊出声:“秘书小姐。”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样子憨实,旋即从背后朝她伸出手,小小且乌黑的瓶子躺在他宽厚粗糙的手掌中,嗓子粗噶:“这是我们这儿的解暑药,喝下去就保管你没事儿,晚上镇长在酒楼里设了饭局,替你和江局长接风洗尘。”
傅蔓淡笑着接过,道谢,“谢谢你,小刘。”
此刻的小刘被她明亮的容颜迷蒙的心,竟失态捏着小瓶子死死不撒手,傅蔓夺又夺不过,被他瞧红了脸,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咳。”
却不料,两人之间突兀横插*入只手臂一把夺过药瓶子,传来一道清淡的男音,“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秘书。”
小刘立时清醒过来,见着江瑾言站在她的身侧将她护在身后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清明,都说城里长的好看的姑娘都被包养了,眼色渐渐黯淡下去,面如土灰,却掩盖不了心中觉得两人确实很配的事实,终究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去。
傅蔓盯着小刘沮丧的背影凝视了半晌,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猛然往房内拖去,心惊咋呼了声,四周俱是她的回声。
江瑾言一把将她拖拽进房内,单手扣上门反手将她抵上门背后,笔直的背脊抵上冰凉的门板,丝丝凉意直沁心底,他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半晌,嘴唇紧抿丝毫没有开口的迹象,傅蔓被他瞧的心悸,瞠目结舌道,“你你……干什么……”
江瑾言漆黑的双眼深不可探,只微微勾了勾唇角,便低下去头去寻她红艳的双唇。待那温热快触上时,傅蔓猛然侧头,渐渐逼近的灼热气息便顿住,唇瓣微微动了动,嗓音低沉,“躲什么?”
傅蔓侧着头横了他一眼,双手紧攒成拳抵在他坚*硬的胸前,道,“江瑾言,够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有些怪异,傅蔓讲不出自己此刻心头的滋味,刚刚被他占便宜都占到床上了,心已乱成一团,狠推了他一把,江瑾言沉眸顿住,紧了紧怀里的人,勾唇一笑,旋即低头含住她小巧精致的耳垂,濡湿的舌头在她耳畔逗弄着,低声道:“不够,怎么都不够。”
傅蔓狠推了他一把却被他禁锢的死死的,无力感浮上心头,顿觉挫败,所幸不再挣扎,怒意横生,竟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你们能不能不要逼我?!……”
江瑾言倏然从她颈间抬头,眸光微眯,隐含怒气:“逼你?”神色恢复如常,微微颔首,“行,我不逼你。”
傅蔓沉默的低着头,她心里的矛盾无人知晓,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彻底忘记过去,忘记那些缠绵在她心口的伤疤,其实已经不是钟易宁的问题,是她自己没法再去相信爱,更不敢相信江瑾言对她的感情。她缓缓闭上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江瑾言阴鹜着眸子盯着她看了半晌,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唇角紧抿没有一丝弧度,缓缓打开房门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骤然消失的力道以及气息让傅蔓心顿时空了,她怔怔地盯着空旷的房间发呆,身子倏然下滑,蹲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双手紧紧怀膝,搭着下巴,空洞的眼神毫无焦距……生命就这样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咄咄逼人,攻其心……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占其身?
江瑾言坐在花坛的边沿想了想,他似乎有些激进了,太想着把她据为己有却终究还是吓退了她,顿觉一阵烦躁袭上心头,深吸了口手中的烟,浓雾顿时四处蔓延。
突然,一只纤白的手夺过他手中燃着星火的烟蒂,笑道:“你有烦心事。”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江瑾言抬头,失笑:“怎么,我不能有烦心事?”
林子姗贴着他在他身边坐下,又道,“是人都会有烦心事,何况是你。”
午日的阳光铺洒在这男人的身上,任何一处都泛着熠熠星光,瞧的她心中微涩,他打电话给她,说有事要她帮忙,才知道是这镇上找不到心理专家,能想到她,她既高兴又酸涩。
“那两个老人怎么样了?”江瑾言从她手里夺回,掐灭,问道。
林子姗答:“已经让护工带走了。”
“谢谢。”
林子姗艳丽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笑着问道:“说说你的烦心事?”
江瑾言视线盯着楼上的某间窗户,道,“你不是会读心术么?读不出来?”
林子姗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即将手放上他温热的胸膛,冥思状,“唔……因为女人?”
江瑾言身躯微微一僵,却听见她又道:“唔……还是一个难搞的女人,是上次那个女孩子?”
江瑾言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光芒,扫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轻推开她的手,道:“你早看出来了。”
林子姗心底的酸涩没人懂,故作轻松道,“恩,打你把她带到我那儿起,我就看出来了。人家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