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开眼就看到杨云戈带着笑意的脸,她倒是怔了怔。
杨云戈低声道:“去桌子上么?”
“不去。”郑蛮蛮黑了脸。
“可是我觉得你站在那挺好。”
说着,他二话不说把她抱了起来,果然打算去桌边继续做。无奈郑蛮蛮死死地盘住他的腰身,就是不肯下来。
最终杨云戈无奈,笑了笑,没有勉强。
只在床上折腾完了,后来郑蛮蛮实在受不住了,就气喘吁吁地哄他道:“骑主,别急……来日方长……”
杨云戈听到这句话,高兴了,低头又亲了她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郑蛮蛮累得像条死狗。等他自己穿好衣服要走,她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骑主,好走不送。”
杨云戈的动作顿了顿,也说不上来有什么古怪。但是她正听话,他不想又惹她生气闹僵,便也没计较,只回去摸摸她的头。
“不用送了,好好休息罢。”
倒是有些温情。
郑蛮蛮是真的起不来了,也没跟她客气,趴在床上管自己睡了。
杨云戈突然点了人,打算全员撤退,让院子里每个人都吓了一跳。但是看他的心情不错,眉宇间一扫往日的抑郁和烦躁,倒有些神采飞扬。
众便也不多问,利落地带着已经好了许多的燕明瑜走了。
冯绿衣一人在院里,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谢天谢地这些人终于走了。
她去郑蛮蛮门前敲了敲,敲了半晌里头也没有回应。发现门是虚掩着,便推开门。
屋内的情景却让她吓了一跳!
向来做男装打扮的郑蛮蛮此时却披散了一头青丝,背朝上趴在褥子上,睡得满头大汗。被子也被盖住她,她白皙的上半身整个露了出来,上面淤痕点点,让人眼花缭乱。
“公子!”冯绿衣要哭了!
郑蛮蛮睡得正香,此时便费力地睁开眼,好不容易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道:“绿……衣?”
冯绿衣跪在床上,哭得满脸眼泪:“公子,你这是……”
难道被那群杀千刀的糟蹋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在传统观念里,贞操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冯绿衣她们几个遭人掳劫,却因貌美,而被歹徒留下清白想卖个高价。后来又碰上了好赌不好色的朱员外。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若是发生了,又压如何自处!
郑蛮蛮无奈道:“你别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冯绿衣看着她身上的那些淤青,咬痕,声音都在发颤:“是,是那个骑主?”
郑蛮蛮猜想安明他们快回来了,自己没得睡了。不把这丫头安抚好,准没好事。
她苦笑了一声,道:“你别急,我说给你听。我和骑主本来就是旧识……也有一段缘分。如今不过是旧人相逢,所以情不自禁罢了……这事儿你切莫出去说。”
冯绿衣摇摇头,她也不傻。联系这几天的事情,她自然猜到了郑蛮蛮这两天老是躲躲藏藏的,是在躲什么了!
而且郑蛮蛮这一身的印子,简直触目惊心!
郑蛮蛮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微微一哂,拉了被子来盖上,道:“他是习武之人,一时无法自控也是有的。其实并不疼的。好绿衣,我告诉过你没事的。”
她沉默了一下,道:“其实他想纳我为妾,是我自己不肯的。”
冯绿衣一怔。
郑蛮蛮摸摸她的脸,低声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世。我原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后来母亲死了,继母当家,我才被人卖了的。绿衣,那种日子我过怕了,我不想再回到成日算计的内院中。我喜欢骑主,骑主也想给我一个名分,是我自己不要的。你明白吗?”
冯绿衣显然无法明白。
郑蛮蛮抱着被子,低笑了一声,道:“你家公子遗世而独立,管过别人的议论和世俗礼教吗?”
“我失身于他是个意外。当时……我被强人掳了去,而他被下了药。事后他便后悔,想纳我为妾,给我名分。可我真的不想……绿衣你要是因此而看不起我,我也无话可说。”
郑蛮蛮披了件衣服,起了身。
衣角被人拉住,她微微一顿。冯绿衣依然半跪在床头,她低声哽咽道:“蛮蛮怎么会这么认为?绿衣是心疼蛮蛮,怕蛮蛮受了委屈……除了公子,蛮蛮便是绿衣最亲的人了。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觉得绿衣,或者旁人会看不起你。”
郑蛮蛮一怔,附身扶起她,道:“答应我,这件事不告诉别人,免得大哥他们担心,好吗?”
冯绿衣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嗯。绿衣明白。”
郑蛮蛮给她擦了擦眼泪,又把帕子塞在她手里,让她自己去收拾仪容,并道:“我饿坏了。”
冯绿衣连忙答应了一声,去厨下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