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举人说话,立刻滔滔地背起这两篇文章来。≥ 何灵素在家学里便把这两篇背会了,昨晚又温习了好几遍,此刻背起来畅快流利,一字不差。
《太上感应篇》和《道德经》虽说都不是长篇大论,但是均微言大义,就是不解其中深意,但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也实属不易,举人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何采珠见举人神色,便知他已心动,就趁机在旁道:“这孩子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也不闹人,除了爱养些花花草草,便是喜爱读书,只是因她是女孩子,家中也并未有藏书,这两本还是她爷爷留下来的,她都看了好多遍了,还央着村妇给她讲解,村妇哪里懂这些。这次禁不住这孩子央求,带她来先生这里,不求她将来能功名在身,入阁拜相,只求她能知书达理,明辨是非,不若村妇这般糊涂过一生,村妇便对先生感恩戴德了。”
举人自是不相信举止优雅有礼的何采珠只是一名普通村妇,但是他对别家之事不欲探究,且此时已动了收下何灵素的心思,便顺势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她了。只是我这里均是男学生,以后让这小丫头着男装来吧。”
何灵素欣喜不已,当下深深地向举人鞠一躬:“弟子拜见先生!”
今日只是拜师,三日之后才真正开堂授课。
三日后,何灵素、牛二柱还有村里的另外两个孩子,早早地吃过早饭,一起去青河村举人老爷的私塾。
到了那里,已经来了一小半的人了。本来他们四个两两坐在一起正好,但是何灵素看到学堂里有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小男孩,心生欢喜,便走过去想要和那漂亮的男孩坐在一起。
牛二柱本以为何灵素必是要和他坐在一起的,眼看何灵素就要走到那漂亮的小公子那一桌,立刻急中生智:“灵素妹妹,我带了一对蛐蛐,你要不要看?”
何灵素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在哪里?他们不会叫吗?被先生知道了怎么办?”
牛二柱拉着何灵素坐得离那漂亮小公子远远的,“我把它们的翅膀减掉了一半,不会被先生现的。这两只都是又大又肥,我可以让你选一只。”
章修文在何灵素向他走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周身都是举止粗俗的乡下野孩子,故而粉雕玉琢又表现的有家教的何灵素在他眼里就比较特别,心下是有心结交的。
但是现下看何灵素和一个野小子头对头玩蛐蛐,不禁有些失望。罢了,若不是仰慕先生的学问,他也不会特地从镇上回到青河村的老宅,待到先生丁忧结束,他或是随先生入京,或是回到镇上家学,那时也是与这些顽童缘分尽了之时,既知将来必会分离,此时又何必强求?他只需好好读书,得到他应得的才是正经。
思及此,章修文便不在关注何灵素,认真地在沙盘上练起字来。
然而何灵素却不知章修文的这些心思转换,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两只蛐蛐吸引住了。趁着先生没来,她和牛二柱开始斗起蛐蛐来。
孩子们都是五六岁、七八岁的年纪,最是贪玩,其他人见何灵素和牛二柱在斗蛐蛐,便过来围观。
不一会儿,何灵素的这一桌便挤满了人,大家闹哄哄的,“上啊!”、“咬它”的声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