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998,不要98,只要您现在打进电话,我们免费送······”
“尔康,我好难过。你不要难过,你难过我会更难过······”
“国际知名摄影师ken的首届摄影展将于今天十点在国家美术馆进行展出。据悉本届摄影展将展出ken的经典作品以及他的新作《绝爱》······”
旺九停下换台的爪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
镜头停在影展的一角,一个大幅照片悬挂在大厅正中。画面当中是两个男人,露出侧脸的男人裸着上身,举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目光痴缠看向某处。就在那个光线昏暗的地方,男人倚在墙上,身侧是干枯的荆棘。光线昏暗,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与嘴唇,性感而清冷。他手里拿着高脚杯,脚下是蔓延开来的暗红,酒瓶碎了一地,男人却是视而不见。
整个画面布图不多,灰暗的滤镜给人一种铺面而来的绝望之感。一种颓然的、侈靡的、绝望的感情充斥着这幅作品。视觉冲击已然如此强烈,若是再仔细分析当中的场景线索,就会发现这还是一个暗黑系的故事。
那个举枪的男人身后落了许多纸张,就在这些纸张之中,隐约能看见一种致命药物的外包装。联系整幅照片,不难将这些连贯起来,他爱他,可是他却想要杀死自己杀死他;他看似不爱他,可是却甘愿被他杀死,冷淡看着他死。这是怎样复杂怎么样绝望纠缠的两个人啊!
旺九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要不是知道照片里的是阿政与古逸,它真的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季航呆呆看着电视屏幕,心里感觉说不出的压抑。等他回过神来,才想起镜头中的那两个男人意外的眼熟。他扭头看向律政,嘴唇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客厅的那台老式电话响了起来,律政不急不徐接起电话,然后蹙了眉:“是你?”
阿ken觉得风太大,让他有些站不住脚,好不容易稳下身形这才道:“是我。”
“有事吗?”
“也不算有事吧,”阿ken望着远方笑了笑,接着道,“我的作品要不朽了,他们会永远记住我的。因为就在今天,一幅经典的作品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可是它的作者却在同一天陨落。律政先生,你说这个想法是不是很棒?”
律政按开了免提,然后道:“蠢极了。没人会永远记住谁,你如果这么做了,恐怕注定会失望。”
“是吗?可我回不了头了。”事到如今,阿ken反倒很平静,“我不怕失望,因为我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我不会后悔自己今天做的选择,因为很快我就不能后悔了。”
季航听到他的声音,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忍不住说:“ken,别做傻事!”
阿ken楞了一下,然后又笑了,接着道:“不是傻事,这是我的追求。律政先生,抱歉我之前说了谎,其实那个人还跟我说过一段话,他说要是我遇到了一个能阻止我的人,就给他带句话。”
“什么?”
“他说,他很快就会来找你了,”阿ken抬头看看天,他本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想再看一眼蓝天,看一眼飞鸟,可是雾霾太重,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叹了口气,笑着说了句,“那么,再见。”然后手一松扔掉了手机,纵身跃了下去。
就在大家对《绝爱》褒贬不一,各有所见之时,传来了摄影师跳楼身亡的消息。于是大家纷纷去翻他生平,有人唏嘘,有人不屑,有人缅怀。不可否认的是,那副《绝爱》成了ken的绝唱。
如果你细心,就会在《绝爱》相框下面发现一行小字——爱是占有,爱是毁灭。
事情到此就已告一段落,可是季航却是放不下。他有跟律政表明心思,律政冷然拒绝了他。
季航拿着酒瓶坐在吧台时,一个穿黑色连衣帽的男人不声不响走到了他身边。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只要你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