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隆冬已经降临,运河头多处结冰。本来工程已经告一段落。
但是因为之前推出来的那些来不及处理的河沙,淤泥等物,也都结成了冰坨坨,还是必须处理一下,不然来年冰化了,这些东西顺流滩下来,也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何县令带着人到了赤土镇,虽然冷,但是大伙儿依然干劲十足。
只要来年把两道河一打通啊,他辖区内的运河也就完成啦,不但了了他多年的一桩心事,报到朝廷也是大功一件啊。
朝廷十年前就给了承诺,让他们做好准备,拖拖拉拉这么多年,运河头初期开凿开一点又堵上一点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谁能想啊,这热火朝天的干着,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把运河头解决了。
“都是因为有了忠王啊。”何县令抿了一口烈酒,看着热闹的干活场面,由衷感叹着。
何令长笑道:“叔,您说王爷今儿会下山吗?”
“哪能啊,京城那边,乱着呢。人家一个王爷,和咱们同甘共苦这么多日子,差点都把命丢在这儿了。现在啊,人家也得为朝廷办点大事啦。”
“叔,照您这意思,咱们王爷,会当皇上吗?”
何县令敲敲他的脑袋,道:“别胡说八道给王爷惹麻烦。”
何令长狡黠地笑了,道:“那可不是我一人说,现在走到哪儿都有人说呢。说要是在你们王爷当了皇上就好了……”
正说着呢,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王爷来了!”
何县令精神一震,抬头望去,果见忠王披着大衣,带着几辆矮脚马车过来了。
他依然还是那么儒雅从容,虽然清贵逼人,可眉宇之间的温柔耐心使他显得非常亲民。
他的出现无疑给在冰天雪地里干活的人都打了一针鸡血,大伙儿欢呼着迎了上去。
何县令甚至有落泪的冲动,迎上去道:“王爷啊,这天寒地冻的,不在家里陪陪王妃,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颜清沅笑道:“瞧您说的,这天寒地冻的,大伙儿都在冰泥里踏着,我就能安心在家呆着了?”
何县令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王妃啊,让人去乡下抓了几只羊,还带了几乎热酒,大伙儿先干活,咱们待会儿喝点热酒热汤的,暖暖身子。”
何令长凑了过来,道:“那敢情好,羊汤最暖了,大伙儿快利索干活,咱们待会儿喝烈酒,吃羊肉啊!”
……
别院。
一只巨鹰头顶盘旋,最后俯冲而下,落在了颜清沅的肩上。
宁昭昭:“……”
巨鹰:“咕咕。”
颜清沅摘下鹰爪子上的信条,看了一眼,嗤笑道:“刺杀?”
宁昭昭把脑袋凑过去看了看,宋氏集结了大军正在开赴京城,是想在开战前先刺杀颜清沅?
好啊,山下有个活靶子呢,只管去吧。
颜清沅摸着那只鹰脑袋,巨鹰舒服得直咕咕。他道:“去,赏你只兔子。”
宋一得了令,抬了抬臂,带着它下去了。
宁昭昭奇道:“你们这只鹰训得怪好的。”
“嗯,是很通人性。”颜清沅把她搂过来放在自己怀里用衣服包住,和她一起看那字条。
“颜念平现在在山下呢吧,刺杀……”
“怎么,你还惦记着他啊?”颜清沅突然盯住了她。
“……”宁昭昭呆了呆,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知道吗,当初我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他不是你。还有张迈,他戴了人皮面具伪装成你,我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颜清沅一怔,然后就开始琢磨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透,只是心跳好像有点快……
等想明白了又有点激动有有点恼。
一则自己太没出息,被她这么随便哄哄就受不了了。再则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手段,要换了从前她早就骂他了,突然间转了个态度竟然开始哄他了……
颜清沅不高兴地垂下头开始一下一下地舔她的耳朵。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染上的这习惯!
宁昭昭耐着性子由他去,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偏过脸开始亲他,亲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嘟囔道:“你让替身去挨刀,你就在这里躲着做这种事啊?”
“不然呢?我没杀了他,已经是他的福气了。”颜清沅捏住她的小脸,眸中深沉有些警告。
宁昭昭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抛弃他。他说他是为你而活着的。”
颜清沅神色一黯。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看见他。也不想让你看见他。”
“……”
宁昭昭若有所思,道:“你是想放他自由?可是他不明白,还非要缠着你?”
颜清沅一怔。过了一会儿又没说话。
下一瞬,她踮起脚又吻住他。
宁昭昭跳到他身上,感觉他的气息有点重,额头上都开始冒汗。
她温声道:“我昨晚月事来了,你知道的。”
颜清沅苦笑,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腰,心里在想这到底是折磨还是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