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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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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后,定国公回府居住。府里上下开始忙碌府里三姑娘同四少爷生日宴会。

生日过后,四少爷梁希义就要回祖籍准备县试,国公爷发下狠话,那之前,三个儿子都必须回府一聚,否则就有本事一辈子别回定国公府见他。

秦府上此时也是一片血雨腥风。关乎传言里家丁拿着沾血手帕威胁秦府之事,身为秦府后院地位高女人,秦老太君居然完全不清楚!

调查之后,有两个管事坦诚曾见过那名家丁,以为是假就擅自回绝,造成此等恶果。

于是秦老太君开始了府内清查奴仆行动,处置了三个管事,数十个丫鬟婆子,其中就包括上次秦老太君寿宴时,梁希宜觉得古怪大丫鬟紫纷。

梁希宜不得不佩服皇家潜伏人脉,这才叫做事情未雨绸缪,滴水不露。

一个胡编乱造理由都能有秦家管事认下罪名,可见这些奴才潜伏秦府上时日之久。那么,定国公府上也不排除有皇家细作吧。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全天下勋贵说白了何尝不都是皇帝奴才。想通这一点,梁希宜也不再纠结什么,只是心里嘱咐自己要万事小心。

正月底,梁希宜抽空陪着大伯母秦氏参加秦宁兰婚宴,因为前些日子流言影响,这次婚礼规模不大,甚是低调,太后娘娘还赏赐了物品给秦宁兰添妆。

秦宁兰整个人瘦弱好多,原本丰润脸颊成了瓜子脸,细长眉眼四周是深深黑眼圈,神情看不出一丝喜气,仿佛变了个人似沉默寡言。

她见梁希宜进了屋子,一下子拉住了她手腕,红着眼眶,小声说:“希宜,你告诉我实话,我事情你是不是也知道,是不是很多人都背后议论着我。”

梁希宜微微一怔,转过头看向了一直冲她摇着头秦宁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想了一会,拍了拍她手背,安抚道:“过去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向前看,对不对?”

秦宁兰深吸口气,仰着下巴,流下泪水,喃喃道:“我就知道这种事情传,以前我也非议过别人家姑娘,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我会如此不堪。”

秦宁襄坐她身边,不道:“二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今天是你大喜日子,稍后李大哥就带人过来接了,你现模样让他看了会难过。”

“难过?难过就好,索性毁了这桩婚事,大家都得了安生。我尚未入门,婆婆和老太太便已经认定我是如此女子,以后该如何相处呢。”她擦了下眼角,眼底神色死气沉沉。

梁希宜担心她婚礼上做出傻事情,急忙打岔,说:“所以呢,你就让李大哥伤心难过,然后放弃你吗?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状况,今晚洞房花烛便会水落石出,别人就算不相信,李熙他本人总是能够弄清楚,你是和他过一辈子,他信任,怜惜你,爱护你不就够了!”

秦宁兰哼哼唧唧哽咽着,道:“那以后呢,我如何讨婆婆喜欢,我会让李大哥丢脸。”

梁希宜见她自怨自怜,考虑到迎亲队伍很就要到了,气急道:“好吧,那你想怎么办?直接撞墙以死明志吗?然后绝大部分世人怜惜中死去,随着时间流逝早晚会被大家忘记。李熙脸面怕是加难堪。或许还会有少部分人觉得你就是失了身,所以才会采用这般偏激方法结束生命,这就是你要结果吗?”

秦宁兰一愣,貌似这样也不是她想要结局。

“如果这不是你想要未来,那么你现哭什么呢?李熙喜欢是善良自信,温柔贤惠明媚女子,而不是你这幅小心翼翼,别人还没有怎么样就开始胡思乱想,抱怨哭泣软弱样子!同时还妄自猜测人家母亲,祖母心里对你有多大成见,你这日子真不想过下去了吗?”

“我……”秦宁兰鼓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希宜见状立刻吩咐喜娘婆婆帮秦宁兰补妆,自个和秦宁襄一起收拾她后面发饰,轻声说:“今天是你好日子,你要做美丽娘,晚上好生伺候你相公,堵住所有人嘴巴,只要爱你人相信你,你就会可以过很好,别没事胡思乱想,反而寒了别人心。”

秦宁兰还想反驳什么,听到梁希宜居然让她好生伺候李熙,不由得脸颊通红,道:“我,我怎么就伺候他了,希宜妹妹,你说话好生粗鲁。”

“是直接!”

梁希宜调侃扬声,嘴巴伏她耳朵处,说:“笼络住李大哥心,然后努力日夜恩爱,早日给李熙生个胖小子,扔给你婆婆去带孩子,她到时候忙都忙不过来,哪里会记得现这堆不知道真假破事呢。”

秦宁兰脖子都红了,不由得狠狠掐了梁希宜胳臂一下,道:“你这个臭丫头。”

秦宁襄见姐姐表情舒缓不少,急忙让丫鬟重打理她脸上胭脂,感激看了一眼梁希宜。秦大老爷夫人正为女儿愁眉不展模样担心,没想到梁三姑娘几句话就把她劝说心情不错,看向梁希宜目光加温和柔软,决定稍后再去老太太面前夸上她一顿。如果可以,他是很希望让五哥儿同梁家做亲事,但是老太太说了,五哥儿太轻浮,还是小二合适梁希宜这种女孩。她和夫君心思不像二房似那么大,如果能有个如同梁希宜般善解人意儿媳妇,就很知足啦。

吉日良辰,李熙掐着时间准时赶到,院子外面有秦家哥儿给他出题,一一比试起来。

李熙好歹是进士出身,没一会就突破重围来到了内院里面。考虑到近几日秦宁兰受到委屈,姐妹几个人难免为难起了李熙,后还是秦宁兰苦苦哀求之下,他们才把门打开。

木门突然打开,李熙人群簇拥下踉跄跌了进来,他身材高挑,一身大红色衣袍,脸上擦着白色胭脂,因为紧张被额头汗水浸湿,变成了一块白,一块黄惨状。

梁希宜同秦宁襄搂一起偷偷笑了起来,喜娘问了他几句话,便有人喊道,抱着娘上轿吧!背着也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后李熙一把抱起了秦宁兰,送她上了外面轿子。

梁希宜望着李熙眼底真诚笑意,相信他对秦宁兰是有感情。不过这世上哪一对夫妻不是想着要好好过日子,后来因为其他女子介入,变得隔了心。她上一世同李若安真正冷漠起来原因,除了初成婚为了利益问题污蔑,也有他后来不停花心,终于让她彻底对婚姻死了心。

梁希宜站门外树荫下,明媚日光透过树枝缝隙倾洒而下,将她脸颊映衬明朗柔美。

她忽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一回头正巧迎上一双带着笑意眼眸。

红色梨花木大门旁边,站着一个身材纤细修长白衣男子,他面容柔和,唇角微杨,带笑眼角微微上调,不正是秦家二房长子,秦府二少爷秦宁恒。

梁希宜想起祖父说婚约,脸颊猛变得通红,本能想要转身就跑,却听到后面传来一道温暖声音,唤道:“梁希宜!”

她犹豫了下,终是停下了脚步。真奇怪,八字没有一撇事情,她躲他干什么。

秦宁恒刚才混迎亲队伍里,注意梁希宜好久了。

梁希宜整个人表现很安静,但是会秦宁襄询问目光里点下头,鼓励什么似笑一笑,给人感觉特别舒服。他刚才听大伯母说多亏了定国公府三姑娘劝说,二姐姐才不再纠结,心里就非常认定,梁希宜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人从慌乱中平和下来。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反倒是定国公府四姑娘,容貌上给人眼前一亮感觉。饶是府里小五那般不懂事孩子都会第二天问他,漂亮妹妹走了吗?

每一个男人,都习惯性先去通过女孩外貌记忆住一个人。

之所以后来会关注她,还是因为祖母对梁希宜过高评价,从而表达出同定国公府结亲意愿。从年龄角度看,唯有他和小五合适,祖父祖母商量后决定选择了他。

与此同时,梁希宜因为受伤被留秦府上养伤,家里着实有几分再度深度观察意思。

他也随着众人一般,私下里派了人关注了她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个女孩太普通了,普通到非常容易让人忽视,又极度让人舒适。

她会别人需要鼓励时候,咯咯咯笑出声音,也会谁不高兴时候,安静陪旁边,说起话声音柔和动听,娓娓道来,哪怕仅仅是几句无所谓闲聊,都有种让人安定下来力量。

她似乎没有特别喜好,不挑不拣,给什么她都接着。

但是她又有一定原则,小脾气发作起来会速度变脸,疏远你,冷淡你,然后从你生活中彻底消失,所以做她朋友,千万不能得罪她。

但是她又不会去报复他人,而是不断反思自己,她似乎永远没有心事,又似乎日日思索什么。

好奇怪一个女人,好平静一种心态,久而久之,他发现他被她深深吸引住了。

后来梁希宜参加诗会事情,随着秦宁襄回到秦府后大肆宣扬,让他无法不再次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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