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婆子丫头虽也挤护到卢佩仪身前,却没有往房里去察看去。只检查着卢佩仪没有出问题,便都觉着安了心。要知道,这院子可是闹过鬼,足足闹腾了好几年哪,都吓死好几个去。
好现是大白天,阳光还好,尤其是二楼平台上,无树遮阴,明光光一片。又听明玫叫着是老鼠,大家把心放进肚里了。这些个娇小姐就是,一只老鼠也叫救命,知不知道吓也是会吓死哟。心里抱怨着,两个婆子还是相伴着顺着明玫手指去房里察看了一番:房里一目了然,一床,一墩,一小桌,两圆椅。那婆子甚至趴到床下看了看,老鼠?什么都米有啊。
明玫和卢佩仪同两个丫头站平台上,卢佩仪已经慢慢放松下来,只把明玫手抓死紧。她扁贝似紧紧咬着嘴唇,脸色难看极了。
“没有啊,这房里没有看到老鼠啊。”那长脸婆子回来回话,然后疑惑地转着身子四处看,然后拉扯上另一个婆子相伴去察看另一间屋子。
明玫觉得卢佩仪把她手攥生痛,想了想便低声问道:“姐姐要不要一起去那间屋里查看一下呢?”
如果是个女出现此处,卢佩仪断不会惊吓至此,喊破声地呼叫“救命”,那一嗓子出去,没有个说得通解释,她那“德言容工”只怕要被打半折以下了。所以如果不是真见鬼了,就是有男出没。
那男下楼不及,十有八`九就躲旁边房间里。
卢佩仪自然是不愿意让知道她曾和个男独处一室过,不管她现有多羞怒。否则她清白不再,怕只有嫁他一途了,当然还有一法,渔死网破。——直接拉出那来,一顿暴啐打死,自己也跳黄河洗清白去。
这些都不愿意干么,就只能哑巴吞黄莲,先把此此事遮掩过去再图他法。
卢佩仪当然明白明玫意思,她看她一眼,默默地点头,跟着婆子们一起往隔壁那房间去。
这间屋子和刚才卢佩仪躺过那间大致无二,简单床桌椅几样家具,没有衣柜等物可躲,床上无被无帐,窗上无帘,比那间加一目了然。
这种地方倒也干净干燥,但家老鼠来了吃啥呀,图啥呀。老鼠先生大概宁愿去钻肮脏下水道吧。婆子们站屋子中间低头仰头转圈,后得出一致结论:木老鼠。
那长脸婆子似是觉得只这样看看有负察看之名,显得自己不够认真负责似,便朝着拔步床走去,一边道:“来看看这床上床下可有那东西。”
才弯下腰往床下看,就听明玫站门口笑道:“看来是真没有。想是看错了吧,卢姐姐看到老鼠是往哪边跑了呢?”
那婆子闻声便直起身转头看向门口两。
卢佩仪紧张得把明玫手骨捏碎了,发不出声音都,只伸出手指指着平台地面。
那长脸婆子便笑起来,道:“那就是了,想来屋子里也没啥可嚼,那些东西只怕沿墙早溜了。姑娘不要惊慌。”说着便和另一婆子一起举步出了门,随手反身掩门上锁。
明玫顺着她头顶再看向屋内。光亮楼顶板上,那张漂亮拔步床床顶篷板映上去阴影并不均匀,那浓厚一团有着隐隐紫光……
“那男子叫贾谨,是贾金兰堂兄。”卢佩仪恨声道,“是个猪狗不如无赖。”
与这个贾谨纠葛,因着不久前一次偶遇。
前阵子卢老太爷病见好,卢佩仪便替祖父去庙里还愿。偏生出窄巷时,和那贾谨坐着马车相堵。那贾谨倒是大度,命退出巷口让道,说话也恭谨有礼。
卢佩仪当时觉得这不错,是个谦谦君子,临别时便隔帘致谢。“只是掀着帘缝朝外看了一眼,没想到却被那正盯着车帘贾色鬼看个正着。从那以后,这无赖便开始缠上了。”
当时这贾谨就悄悄尾随着卢佩仪去了庙里,若不是祖父派去跟随家仆孔武有力,只怕当天就会出事。后来她便非必要不出门了,倒也相安无事。
近这几日,这贾谨却忽然撞了邪似,变本加厉,天天去她家门前转悠,四处宣扬与她有故;甚至有一次外出碰到时,他还趁无时凑上来对着她叫她闺名;还时不时托往卢家宅里捎书信物件给她,信上言语凿凿对她一见钟情情难自禁这样那样胡言乱语。托那些有街头小孩,有往卢家送菜送粮商贩,甚至有胡乱隔墙扔进去,还扬言说不接就直接放到门口去。
卢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俱不好。老爷子躺床上很久起不来身。一向都是卢佩仪持家使役,招待客来情往。她死死压着下不让露口风给祖父,自己让堵着那贾谨暴打了两回。
谁知每次,都管不了多久,这家伙几乎是一好了伤痕就又出现,竟越战越勇了起来,也越来越难堵住他了,既知道多带,也知道离远些。
可虽然离卢宅远些,也没明着说如何,总还是有会知道这时常那里转悠所为何事,到时坏终是她名声。
也幸好这贾谨表面托辞是说欲与她结秦晋之好,所以才还算是无赖得低调,要不然,她名声早臭大街了。
卢佩仪说着,想起其中种种委屈憋闷,终于眼圈儿一红,就落下泪来。
“上次挨打,不过七八天前,想来是打轻了,竟这么就又跑出来了。这次,竟然,竟然加过份。”卢佩仪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