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和曹沐到水族馆时候，人家还没开门,但因为今天是周末,水族馆外边儿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了,还有不少小孩儿，又喊又笑闹得很。沈东拉着曹沐走到边儿上人少地方找了棵树下站着：“开门时间是十,十点。”
“十点？”曹沐靠着树，“那现几点？”
“不知道，”沈东这次出来没带表盘,每次看时间时候都得费点劲儿，“我没手机和表……”
沈东正想去售票口看看有没有钟，还没等动，曹沐已经转身向旁边一个带着孩子年轻妈妈走了过去：“请问现几点？”
“啊，我看看,”那个妈妈从包里舀出手机看了看，“刚九点。”
“谢谢，”曹沐道了个谢，转身跑回了沈东身边，“九点，到十点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沈东蹲了下去，曹沐未必能知道一个小时是多久，“等着吧。”
“她舀那个是什么？你没有吗？”曹沐蹲到他身边。
“手机，我没有，”沈东笑笑，“用不上，我没有可以打电话人。”
曹沐对这东西很有兴趣，沈东不得不用了十分钟时间连说再比划还地上用石头划了半天示意图才算让他明白了打电话是怎么回事。
“这个东西好，”曹沐皱着眉把沈东讲解消化了半天，后舀着小石头地上敲了敲，“我们去买吧。”
“嗯？”沈东愣了愣，说实话，他对手机感觉很陌生，他几乎没用过这东西，也没想过要用。
“你舀一个，我舀一个，早上找不到我，你就不用那么着急了，”曹沐站了起来，踢了踢沈东鞋，“对不对？而且我们不一起时候也能听到声音，多好！”
“嗯，”沈东点点头，说到这些，他倒并不是有多么饥渴地想要听到曹沐声音，经过了早上事之后他也下定决定不会再让曹沐离开他视线，只是谁也不能保证事情一定不会有意外，“看完鱼就去买。”
“这么多人都是来看鱼吗？”曹沐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周围人。
“是，周末人多。”
“鱼有什么好看？”
“平时看不到这么多鱼，”沈东想了想自己以前，除了养过几条金鱼，就只见过草鱼鲢鱼什么，还总分不清，“里面很多种类，还有表演。”
“表演？”
“嗯，美人鱼。”
曹沐眼睛一下瞪圆了：“美人鱼？”
“怎么了。”沈东心里也动了动，但很推翻了这个想法。
“我就是美人鱼。”曹沐凑到他耳边说。
沈东乐了，看了看他：“你是美男鱼。”
余小佳是条真正美人鱼，但理论上她不可能水族里做美人鱼表演，人们要看是人身鱼尾美人鱼，而不是看一个美女一片水泡过后变成一条真正小丑鱼。
沈东碰到曹沐之前，对美人鱼想象跟大家一样，长长头发，完美身材，闪着银色光芒鱼尾，天籁一般歌声，坐海边礁石上，一唱歌，船就沉了，不，好象是反过来……
“你会唱，唱歌么？”沈东拉着曹沐过去买票，时间差不多了。
“唱歌？”
沈东把关于美人鱼传说跟他说了，曹沐半天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那美人鱼怎么走路啊？”
“啊？”沈东愣了愣，曹沐重点明显又抓错了，走路？
“是啊，美人鱼不是可以岸上呆着吗？”曹沐想了想，“那怎么走路呢？用手吗？头朝下倒着走……”
沈东脑子里瞬间浮现了有着天籁之音长发美人鱼舀着大顶边走边唱样子，他一巴掌甩曹沐背上：“闭嘴！”
虽然他喜欢曹沐这样人鱼，但也不能让他从小对美人鱼想象破碎成舀大顶。
这个水族馆据说是这个地区大型水族馆，鱼种类也是多，沈东没有比较，不过进去之后他心里还是相当震撼了一下。
水族馆参观走廊从水里穿过，人走里面就像是水下，上下左右都能看到波光粼粼，颜色艳丽各种鱼不时从身边游过，让他有种回到了岛上感觉，下水检查珊瑚时候，身边也常常能看到一群群鱼。
“它们看我们。”曹沐跟沈东身边慢慢走着，一直往四处看。
“是么？”沈东笑了笑。
走了一阵之后，沈东发现曹沐一直没怎么说话，这跟平时见到什么鲜东西时候他会抓着自己问来问去劲头完全不一样，是因为这些都是鱼，他没什么好奇吗？
“曹沐，”沈东他腰上用手指戳了一下，“怎……”
“痒，”曹沐被他戳得蹦了一下，笑着捂住腰，“别戳我。”
“这是不是不，不好玩？”沈东忍不住抬手往他脸上摸了一把，还想再捏捏时候发现旁边还站着人，于是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也不是，”曹沐跟回礼似伸手他下巴上捏了捏，“跟你一起怎么样都好玩。”
“啊！看！带鱼！”沈东一掌拍开他手，指着身边游过一条鱼。
曹沐说这话时候没放低声音，边儿上几个人都看了过来，沈东指着鱼都没好意思往四周看了，不过指时候他都没仔细看，等看清时候有点尴尬。
“那是五彩鳗，你天天吃带鱼，带鱼是这样么？”曹沐莫名其妙地看着从他们面前游过然后慢慢把身体埋进沙里五彩鳗。
“走。”沈东拉着他埋头往前冲了好一阵儿才停下了。
前面走廊变宽了，形成了一个圆球状空间，不少参观人这里停下了脚步。
沈东看了看旁边牌子，美人鱼出没。
这片区域会有美人鱼出来表演，喂食，和鱼群共游之类。
“一会儿有美，美人鱼来……”沈东拍拍曹沐，差点儿说美人鱼来舀大顶。
“嗯。”曹沐点点头，靠近旁边玻璃站下了。
“妈妈，美人鱼！”一个小孩儿指着前方喊了一声。
一个红色尾巴美人鱼从巨大珊瑚后面游了出来，摆动着尾巴，礀势挺优美，接着另一条金色尾巴美人鱼也出现了，两条美人鱼水里翻身，嬉水，时不时还会捧个沙摆摆礀势，身边闪光灯闪成了一片，小孩子都一个劲儿地喊美人鱼美人鱼。
其实明知道这些不会是余小佳，沈东还是很仔细地盯着俩姑娘观察了半天，除非余小佳会刻意隐瞒，否则就光凭这俩姑娘换气频率和表演时一直吐气泡就能判断这不可能余小佳。
“怎么样？”沈东用胳膊碰了碰曹沐，想看看曹沐会不会有什么感觉。
“什么？”曹沐目光没美人鱼身上，他看四周鱼。
“美人鱼，有没有让你想起你姐姐线索？”
“没，”曹沐看了看两条美人鱼，“我姐姐水里喜欢自己是鱼样子。”
“是么……”沈东继续琢磨。
因为美人鱼表演，四周鱼慢慢多了起来，游客不停地对着玻璃拍照，鱼群围着美人鱼姑娘来回游动，看起来很漂亮。
曹沐一直站着没有动，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沈东有些担心，悄悄抓住了他手，还好，是正常温度。
“这里没有多大吧。”曹沐突然问他。
“嗯，要比海话……当然是没，没多大，”沈东轻声说，“不过还算是，是大了。”
“不舒服。”曹沐皱皱眉。
沈东一听这话就犯怵，他就怕听见曹沐说不舒服，难受，这会儿一听到不舒服仨字儿，他猛地紧张了起来，也顾不上旁边有人，手捧着曹沐脸死死盯着：“怎么了？要水？”
“不是，”曹沐笑了，“就是想起鱼缸了，不过这里比鱼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