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绣这才想起来,勾自己魂的牛头马面好像也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的是零零七。想想也是,这么多人,这么多时空,光一对牛头马面当然忙不过来了。
马面却极不给她面子,拉下马脸说,“想我们?我们能是你个孤魂野鬼随便乱想的吗?想凭两句话就让我们帮你过黄泉路重新投胎?哼,想都别想。去,去,别影响我们干正事。”
真是一个自以为是又傲娇的马面,似乎还有轻微的妄想症。看来,憨厚的牛头是相同的,有个性的马面却各有各的不同。
钱亦绣让开路,又实在呆得无聊,就尾随着他们去看热闹。只见他们去了县城,又飘到一片青砖黛瓦的大宅子上空。不一会儿,他们就用绳索套着一个魂魄飘出来。
那个魂魄还在哭,“我的命真苦,前半辈子被我爹管得紧,后半辈子又被我儿子管得紧。家里那么大个保和堂,却没有痛痛快快地花过银子。临老得了可心意的红红,还没有尽兴几天,就死了。牛爷、马爷,求求你们,给我一次回光返照的机会吧。我把家里一些重要契书埋在了后花园的金钱榕里,我想跟红红说一声……我一辈子也没个别的好爱,就喜欢个知情趣又年轻点的小娘子。红红极得我的心,她拿到那些契书要挟我儿多要些银子傍身,也不致于今后太辛苦。”
马面打了个响鼻斥道,“岁数一大把还如此不知羞,怪不得你爹死的时候求我们早点把你套走,怕祖宗的基业毁在你手里。你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都精尽身亡死在那妇人肚皮上了,还想着回去给她送契书。”又把马面一拉,吼道,“不行!”
那魂魄又哭求道,“那就让我给我的芳芳托个梦吧,我下晌才让小厮支了五十两银子给她家带去。不要我死了,银子却被她干娘扣下了。”
牛头憨憨地说,“不是我们不给你这个机会,而是你那个芳芳不给你入梦的机会。她正在跟别人寻乐子,根本就没睡觉,怎么托梦?”
那魂魄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哭了,大骂着相好无情无义,又怪自己识人不清。
牛头好脾气地劝道,“别生气,等你喝了孟婆汤,前世种种就都忘了……”
等他们的声音渐渐飘远,无聊的钱亦绣就飘进了那片大宅子里。
……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又是一年春来到。一晃过了几年,两个孩子已经五岁,早就能满地跑了。
钱亦锦是个漂亮的健壮小子,浓眉凤眼,皮肤很白,个子比钱亦绣高了将近一头,看上去像六、七岁的孩子,又极聪明。
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知道怎样讨好大人,怎么多抢一口吃食。有时候大人不在跟前,他若是饿极了,不是抱着妹妹的鼻子嘬,就是抱着她的耳朵嘬,甚至还啃过她的小脚丫子。妹妹都被他欺负的没边了,又巴拉不开他,只有瘪着小嘴直哼哼。让一旁的钱亦绣看得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