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绣糯糯说道,“我跟娘亲学的。”
“哦,对啊,娘亲也说官话的。只可惜,她平时很少说话……”钱亦锦说道。
回了院子,王二丫早就被送回来了,王氏让她洗了澡,还找了套钱满亭的旧衣裳给她穿上。魏氏又给她讲了一些当奴才该做的事和该说的话。
钱满坡一看到王氏就扑了上去,兴奋地把怀里的荷包拿出来说,“娘快看看,儿子挣了个荷包。”
他边说边把荷包打开,竟然倒出了一把金花生,在星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钱四贵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钱亦绣便讲了在酒楼的经过。钱四贵两口子见儿子没被打坏,还得了这么多金子,都是大乐不已,这财的也太容易了。
数一数,金锞子有十六颗之多。一颗二钱,十六颗就是三十二钱,这么多金子,兑换成银子就是三十二两。
王氏笑道,“那黄员外当真是西州府富,金子就当铜钱一样用。”
钱四贵还想给钱亦锦兄妹一人一颗金祼子,两人都笑着谢绝了。
钱三贵也笑道,“四弟快些收起来,三哥家里也不像原来那么穷了,亏待不了他们兄妹两个。”
王氏才笑着把金祼子拿去屋里放好。
万大中又把酒和卤菜拿出来。酒肯定舍不得喝,但是卤菜却不敢久放,家里又闷又热,放在明天肯定要坏。几人男人就在院子里撑起桌子,把卤菜摆上,王氏去街口的小铺子沽了两斤烧酒回来。
“他们已经关店了,我是把门敲开买的。”王氏温柔地笑道。
肉多吃不完,又送了一只卤鸡给隔壁,几个男人便坐在桌旁吃喝起来。钱三贵让王氏端了一些去小几上同魏氏一起吃,又让魏氏拿了小碗给王二丫装了半碗肉。
钱三贵身子不好,晚上又吃了饭,便也吃得不多。万大中没怎么吃菜,只是跟着喝了些酒。只有钱四贵两口子和钱华两口子敞开了吃。
钱亦绣早看出来,钱四贵跟钱三贵一样,不仅头脑灵活,还特别能吃苦,也比较克己。家里卖点心挣得不少,但日子过得还没有大房、二房好。王氏也比较像吴氏,温柔贤惠又不失精明,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钱亦锦点上灯,开始整理他在学问上及在现实生活中一些想不通的问题,他准备在回乡之前去翟府一趟。
钱亦绣看看吃了肉之后就一直跟着自己转的王二丫,问了问她家的具体情况。
洗完澡又吃饱饭的二丫清秀了不少。或许在陌生的环境里还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远不像下晌跟亲人在一起的机灵。
小丫头已经听钱三贵说了,让她以后主要服侍绣姐儿,况且自己又是绣姐儿买下来的,所以对钱亦绣更是恭敬。
她说了自己就是城郊的农户,原来家里有二亩地,虽然不富裕但也能过下去。但年初父亲染了风寒,卖了一亩地又花光了所有的钱,还是没能治好,在上个月死了。为了葬她爹,她娘卖了剩下的一亩地。如今弟弟又得了病,花光了卖地的钱还是没治好,家里又没有钱买粮吃饭了。她娘没办法,只得卖女儿。
看到王二丫,钱亦绣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家。那个家之前虽然困苦,但三贵爷爷和吴氏奶奶却从来没想过卖人。若是自己不穿越过来,家里真正到了弹尽粮绝,又该怎么办呢?
钱亦绣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你就不要叫二丫了,我给你取个名。就叫……”她想了想,说,“就叫紫珠吧。”希望以后能把白珠、粉珠、蓝珠都凑齐。
紫珠已经听魏氏讲了一些当奴婢应该有的礼仪,便跪下磕了个头说,“奴婢紫珠谢小姐赐名。”
真是个机灵丫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七岁的小女孩已经有了小婢女的样子。
第二天,钱三贵让钱四贵去铺子里把那坛青花酿卖了,原价二百两银子的酒,至少能卖个一百多两银子。得的钱就做为点心斋的钱,去寻个好些的院子。
钱三贵又穿上压箱底的长袍,带着两兄妹去宋府,万大中作为未来女婿也跟着去了。他们拎了几食盒老兄弟点心,出去叫了辆驴车往宋府驶去。
来到侧门,王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他们来了,让婆子把小兄妹带去内院给老太太磕头请安。自己把钱三贵和万大中带去前院,还说崔掌柜也来了西州府,晌午请他来一起吃饭喝酒。
钱亦绣兄妹坐上骡车,去了内院。这是个五进院子,像前世她逛过的公园,又大又漂亮。一路鸟语花香,绿树成荫,亭台楼阁,比张仲昆的家又多了几分奢华与富贵。
骡车在一个垂花门前停下,兄妹两个下了车,钱亦锦紧紧拉着妹妹的小手跟着婆子往里走去。
绕过垂花门里的一个紫檀嵌玉插屏,来到一个大院子里。走旁边的抄手游廊,直接去了上房。
上房正门的帘子是打开的,厅里有个八扇围屏,一阵阵好闻的檀香扑鼻而来。几人向左走去,两个站在左侧屋门口的丫头掀开朱色软帘笑道,“老太太,小哥儿小姐儿来了。”
小兄妹进了屋,看见老太太正坐在靠里的紫檀罗汉床上,一个三、四岁的漂亮小萝莉正坐在她的怀里撒娇。
两旁的官椅上,一边坐着的是宋怀瑾和梁锦昭。
另一边坐着宋二夫人和宋四奶奶,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宋四奶奶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上年去拜了菩萨还是很管用嘛,只是不知她会生男孩还是女孩。
那两个女孩是四奶奶的大女儿兰姐儿和二女儿青姐儿。
兄妹来到老太太的跟前,两人站定,钱亦锦才松开妹妹的手。丫头摆上两个蒲团,兄妹两人跪下去磕了头,嘴里说着,“给老太太请安,祝老太太福寿安康。”
老太太笑道,“快起来吧,好可人疼的孩子。”
宋四奶奶如今一看到漂亮的男孩就兴奋。此时她看见一个长相气质具佳的男孩,哪怕穿的是布衣,仍然掩盖不了他的丰神俊朗,简直爱到了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