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江的左边坐着吴氏,右边坐着小娘亲,钱亦锦站着倚在他身上。
钱亦绣便坐在了程月的旁边。她见程月头上戴着金镶翡翠菊花簪,耳朵上戴着翡翠吊坠,这饰不是她买的。
钱亦绣夸道,“娘的饰好看。”
程月听了,摸摸头上的簪子笑道,“娘也觉得好看。这是江哥哥买的。”
钱亦绣没吱声,自己在京城给她买的饰可比这好看多了。
钱满江听了后,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交给吴氏说,“娘,这是五百两银票和一些银子,你拿着作家用。”
吴氏又还给他道,“家里有钱,你自己留着用。”
钱满江道,“这个家理应由儿子养的,儿子却一走多年,也没顾得上。这些钱娘就拿着吧,否则儿子心里更不好受。”
吴氏听了,才收起来。
钱满江又送了钱三贵半斤燕窝二两人参,吴氏一个虾须金镯子,钱亦锦一个玉笔筒,钱亦绣一个赤金璎珞圈。又道,“我给妹妹买的饰已经给她了。另外,还给爷爷买了一个玉嘴烟斗,奶奶一个金镯子。他们两位老人家在我走的时候,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他们的好我一直记着。”
一提起钱老头,几人便把这段时间家里生的事情讲了。
钱亦锦的脸气得通红,说道,“那唐氏说我长得不像钱家人,不知是在哪里捡的野种。把爷气得病犯了病,把奶气得浑身直哆嗦,最后还是何大娘把她推搡出去的。我哪里不像钱家人了?我照了镜子,我跟娘亲和妹妹长得多像啊。”
钱满江昨天听万大中说了一些情况,唐氏在花溪村散播了对小主子极不好的传言,幸亏万大中制止的极时,让那臭嘴的婆娘几个月出不了屋。
再听钱亦锦亲口说出来,钱满江心里更是惊涛骇浪。这个“儿子”是皇室血脉,若是大业成了还会是皇上的嫡长子,竟然被骂野种,真是嫌命长了。
钱满江说道,“让人悄悄去把我爷和我奶请来,我跟他们见见面。咱们三房不止有儿有孙,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不劳别人掂着咱们家的产业。再跟我爷说清楚,我如今已是官身了,若是那些妇人继续多嘴多舌,惹了口舌之祸,可是要断我前程,连累整个钱家的……”
饭后,蔡老头赶着牛车去了钱家大房。他跟老爷子和老太太说自家老爷想他们了,请他们去请顿饭。
钱老头还硬着脖子生气不去,近几天点心斋的生意越来越差,他知道是老三家捣的鬼,都快气死了。
钱老太拄拐站起身说,“你不去我去,我想三儿和锦娃了。家里这两天闹得乌烟瘴气,烦人,想去三房清静清静。”
蔡老头又捡着好听的话说了些,这才把老爷子劝好。他把老爷子背上牛车,钱老太也跟着上了车。
汪氏红肿着眼睛跑出来,流着眼泪大声说道,“公爹和婆婆是要去三叔家吗?我和当家的也去,我们去求他们,去给他们下跪。害我名声不好就罢了,谁让我们无权无势,只得任人欺负。可是却不能祸害我闺女啊,她才过上好日子,他们那么做,让我蝶姑咋在婆家安生过日子啊。”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
蔡老头原来在官家当过二管家,嘴皮子比钱三贵还溜,也得了钱亦绣的私下吩咐。听了汪氏的话,冷笑道,“你这是去求人吗?你的气势比谁的都大。我就纳了闷了,这****的还有本事把屙屎的挟持到,也只在你家才找得到。你儿子是怎么当上掌柜的?你家姑奶奶为什么能脱离杨老抠家嫁进于家当了少奶奶?你家善哥儿为什么会在县城最好的私熟上学?还有,你家这吃的喝的用的,如今跟过去比可是天上地下之差。这些好处都是谁带给你们的?这么好的日子还嫌不够,偏要去划拉不属于你的东西,还要用下作手段,害得我们老爷差点没气死。这就怪不到别人了,这叫自作自受……我家老爷被人气的现在身子还不爽利,不会再见那些不记情的人。”
汪氏气得浑身直啰嗦,指着蔡老头骂道,“你放肆,你一个奴才,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蔡老头嗤笑道,“对,我是奴才,可我是钱老爷家的奴才,又不是你个泥腿子的奴才。”
钱老头也觉得汪氏欠教训,这事若不是她在中间挑拨,也不会搞成这样。便没吱声,由着蔡老头挤兑。
蔡老头说完,也不理继续吵闹的汪氏,赶着牛车出了大房。汪氏还想拉着钱大贵跟去,钱大贵甩开她的手骂道,“我没脸去。都是你这个婆娘没事找事,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
老两口直接被带进望江楼,刚坐下,却看到那个冲他们笑的人像死去的孙子钱满江。老太太纳闷道,“哟,这后生咋长得那么像我的满江孙子呢?”
钱满江走过去跪下,抱着老太太哭道,“奶,我就是你的满江孙子啊,我没死,我又回来看你了。”
钱亦锦过来拉着老太太说,“太奶,是真的,我爹爹没有死,还当了官。”
钱三贵也道,“是的,满江还活着,还在御林军里当了五品官。”
老两口一听可不得了,要说钱老太最疼的是锦娃,这钱老头最疼的就是这个钱满江,两人抱着钱满江就哭开了。
众人哭了一阵,坐下。钱满江又把给老两口的礼物拿出来,还一家给了个十两的银锭子。
钱满江告诉老两口千万不要把他还活着的事情说出去,他现在的任务非常隐密,在他派人送信回来之前,他们甚至在过年的时候还要给他的“衣冠冢”烧纸。
老头子还挺懂行,点头说道,“爷知道,爷知道,满江孙子一定是在当暗桩。爷不傻,我们不会乱话。老婆子,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