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瞥向冻得只哈气的胤祚面上,便皱眉问:“怎么出来竟然没带个贴心的侍妾吗?”
胤祚虽然冻得打哆嗦,但却十分开心的样子:“都叫她们在船舱里呆着呢,儿子要作画,她们在跟前,反而碍眼。”
小虎子不禁撇嘴:“六哥自找苦吃,竟站在船头一口气画了三个时辰。”
胤祚立刻瞪着自己亲弟弟:“你懂什么?”
玄烨听得皱眉头,虽然他极喜欢六儿子的品性,他工于山水,固然没什么不好,可是太多的精力放在那上头,这么些年了,城府和御下之道上却长进不大,实在不符合他这些年的栽培和期待。
苏帘也忍不住道:“你要写生,也得多穿件衣裳!这么冷的天,竟连个大毛衣裳都不披,再好的身板,也会着凉的!”
胤祚忙嘿嘿笑着应了。
苏帘又道:“你不是也带了喜塔腊氏出来吗?她性子安静,便叫她随身跟着你,也能知冷知热些。”虽胤祚出来的两个侍妾,那个郭氏是他自己带的,而喜塔腊氏是西林觉罗氏顺手塞上的。如今西林觉罗氏临盆之期愈近了,自然不可能跟着他南下,而阿克占氏要照顾年幼的弘晗和弘暄,也不可能随行。
说实在的,苏帘不大喜欢郭氏,可偏偏胤祚平日里除了阿克占氏,也就对她有几分喜欢。比起有野心的郭氏,苏帘自然更喜欢心思单纯些的喜塔腊氏。
一到了德州地界,码头上官员迎驾,自是盛世浩大,叫苏帘看得咂舌。御驾自然是驻跸在德州府行宫,才刚落了脚,便听太医禀报说胤祚了高烧,病倒了。
苏帘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也顾不得天色已黑,便急忙往胤祚的院子赶过去。
还没进门,便听见郭氏嘤嘤哭泣的声音,听得苏帘心头一阵烦乱,随即便听见胤祚那沙哑又不耐烦的声音:“爷好着呢,你哭什么丧?!”
听见儿子那洪钟有力的声音,苏帘不禁稍稍放心了二分,看样子只是寻常着了凉而已。额胤祚的身体一直都很不错,想来了汗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郭氏被胤祚一吼,只吧嗒吧嗒掉泪,连声音都不敢出了。
苏帘推门入内,便见胤祚脑门子上盯着一块凉湿的帕子,喜塔腊氏端着药碗在床头,胤祚则皱着眉头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去去去,爷才不喝这苦了吧唧的东西!”
苏帘瞧着他那烧热通红的脸,不由气道:“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不吃药怎么成?!”说着,便一把走喜塔腊氏手上接过药碗,“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闹脾气?”
胤祚脸上红了红:“额娘,您、您怎么来了?”
“先把药吃了!”苏帘沉着脸,命令道。
胤祚一脸苦色,只能捏着鼻子硬着头皮,咕咚咕咚给灌了下去。喜塔腊氏倒是眼明手快的,急忙捧上一碟子蜜饯樱桃。
苏帘暗赞一声,瞥了一眼一副梨花带雨模样的郭氏,不禁皱眉,便挥手道:“你退下吧,叫喜塔腊氏留下来伺候就是了!”
郭氏一听,顿时千万个不甘愿,脚下丝毫不动弹。
她这副忸怩的模样,落在胤祚眼中,顿生怒意:“额娘叫你退下,你没听见吗?”
“爷~~”郭氏娇滴滴唤了一声,眼中又是泪花滚滚。
平日里,胤祚身子舒泰的时候,自然不介意怜香惜玉一翻,可是如今头疼晕得厉害,郭氏的哭声只会叫他脑仁更加不舒服,如何有那闲心哄美人,不禁心头更怒,便嘶哑这嗓子吼道:“还不快滚!”
胤祚的病来势汹汹,去得却极快。了一夜汗,第二日便大好了,如此便耽误不了随驾南下的行程。倒是临行前,苏帘却现自己儿子身边竟然多了一个女人,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容色娇俏,目含横波,体态亦是十分妖娆,而且眉梢眼角含三分妩媚春情,而一身的装束,竟然是妇人的打扮!!
苏帘顿时就黑了脸了。
胤祚笑着道:“额娘,这是德州知州薛鼎臣之女薛氏。”说着,见自己额娘面色黑沉得愈厉害,他急忙缩着脖子道:“额娘!儿子前儿不是病着吗?德州知府便送个人来伺候儿子,这事儿汗阿玛也是许了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