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内,因为噩梦惊醒的女人坐在床上怔愣了好几秒,侧旁的位置没有一丝的温度。
男人不知去了哪里。
反应过来,她立马掀开被子,连放在床边的棉拖都顾不得换上,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去,边跑,还叫着席琛的名字撄。
许是因为刚刚做了噩梦,醒来后又不见男子,所以子衿才会这样大乱方阵偿。
他在梦里看着她淋雨时流露出的那冷漠冰凉的眼神清晰深刻无比,就好像生在刚刚一样。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也是,他说他要和她离婚,到现在还跟魔咒一样萦绕在她的脑袋里,耳朵边上。
客厅内一片的漆黑,还是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子衿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她迷茫的扫了一眼偌大的客厅,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朝阳台的方向跑去。
他在那里。
外面,天空一片暗沉,夜色凉如水。
有朦胧柔和的月光倾洒在男人的身上,他静静的站立在阳台边上,身上穿着休闲适中的灰色居家服,指尖萦绕着一点猩红和袅袅烟雾,背影挺拔而落寞。
听见她的声音,他似是顿了一下,尔后缓缓的转过身,在看到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和赤着脚站在身后的时候,眉头轻轻一蹙。
没有迟疑,他捻灭烟,信步朝她走来。
子衿愣愣的看着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他背立着月光,面容清隽,墨色而深沉的瞳仁很像一湾泥潭,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走向沙,子衿惊呼了一声,下一秒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看着他柔和的侧颜,见男人薄唇轻轻一张一合,问她:“怎么光着脚跑下来了?”
子衿贪婪的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香,眉头的褶皱有消散的迹象,她凑到他的脖颈边上,蹭了蹭,喃喃:“我以为你不见了。”
我以为你不见了。
客厅内本来就十分的寂静,所以女人温软而无助的声音变得格外的清晰,撞入了席琛的耳畔,令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怔。
他突然停了下来,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薄唇轻言:“为什么会这么想?”
子衿对上他柔和如月色的目光时,心弦轻轻一颤。
她坦言,说:“我做梦,梦见你要跟我离婚了。”
席琛怔了一怔,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尔后又迈开了步子,朝沙走去,边走,边轻轻说:“这应该是我要担心的问题才对。”
男人的声音有些喑哑,子衿的思绪还很混乱,一时没听清,呐呐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她,他将她放在柔软的沙上,自己挨着她身侧的位置坐下,刚坐下,女人又凑了过来,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了他的手臂。
第一次见她这么粘人,席先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由着她。
子衿紧紧的抱住男人的手臂,两人挨着静坐了一会儿,她才出声,声音有些闷:“你怎么跑下来了?”
他说:“想些事情。”
在想白天的事情吧。
子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触碰到了他的伤疤。
女人一直沉默,席琛看了她一眼,现她的表情有些严肃,不禁好笑。
他顺了顺她额前凌乱的刘海,“睡吧,我不走。”
子衿嗯了一声,挨着他的肩膀就闭上了眼睛。
男人就在她的身边,温热的触感,跳动的心脏,熟悉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这才是她的席先生。
他怎么可能会漠视她任由着她淋雨呢,他又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提出要跟她离婚呢。
都是梦,是梦。
过了很久,女人已经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席琛静静的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突然起刚刚,她赤着脚,眼底迷茫的画面,心脏没由的缩了一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患得患失了?
他挨着她的脑袋,缓缓闭上了漆黑复杂的眸子,窗外夜色肆意弥漫,室内一片温和而安宁。
所有的风暴,都被隔绝在了明日。
……
……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送子衿去了公司,席琛才开车回到医院。
医院还是如往常一样,人满为患,喧嚣不断。
他回到办公室,换上白大褂,正在拆一次性的消毒口罩,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砰的一声,门撞上了墙壁,出了巨响,引得外面路过的护士纷纷好奇看了进来。
席琛平静的扫了一眼大门的位置,以及站在大门面色苍白的女人。
乔冉的呼吸有些不畅,她脸色微微白,捏紧拳头,走到男人的面前,开口便是无厘头的质问:“是你干的对不对?”
男人的目光有些微凉,声音听不出喜怒:“乔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自作聪明的女人不讨喜?”
撞上他如同薄冰一样的眼神,乔冉禁不住一颤。
她咬着下唇,脸上强装镇定:“你挖走我爸精心栽培的精英和高层,把乔氏一夜之间逼入绝境,席琛,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人是我,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啊,为什么要对乔氏和我爸下手?你这么做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