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觉得太后今年出了不少晦气事,没有心情办寿宴,不如直接回了北凉,让他们明年再来,也省的来一趟,大周紧张兮兮,唯恐出什么事,引起战乱。
有大臣则觉得寿宴有办的必要,越是晦气,越要热闹,将晦气冲掉。
北凉肯定有人在京都,太后身边生的事,北凉应该多少肯定知道一点,特地挑这时候送帖子来,说要来给太后贺寿,借太后身体不适为由回绝了北凉,北凉肯定还会找别的由头来,太后寿宴过后,没两个月就是皇后寿辰了。
人家铁了心要来,根本拦不住。
两边大臣说的都有理,皇上就望着王爷,问道,“这寿宴办还是不办?”
王爷还未说话,外面进来一小公公道,“皇上,太后醒来,知道北凉要来给她贺寿的消息,她说寿宴不仅要办,而且要办的风光体面,莫要叫北凉看了笑话。”
王爷勾唇道,“太后已经帮皇上做了选择了。”
皇上眸光泛冷,本以为勇国公死了,太后能安分一点,看来是他把太后的野心想的太简单了。
“那就办吧,”皇上冷冷道。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皇上并非真心想给太后办寿宴,这寿宴不好啊,太铺张了皇上不喜,不够气派,又会在北凉人跟前跌了面子,烫手山芋不好接啊。
以往办寿宴,那是油水活,挤破头想要争,这会儿是谁也不提了。
趁着公公禀告太子求见,几位大臣赶紧趁机而落,免得被皇上委派任务。
王爷才刚来,要说的事还没说,就坐在那里喝茶,太子进来,先给皇上请安,然后给王爷请安。
王爷眉头挑了下,怎么觉得太子对他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皇上看着太子,太子开门见山道,“父王,儿臣听闻崇州闹匪患,朝廷一直没有派人去,儿臣想去崇州剿匪。”
皇上端茶的手滞了下,望着太子道,“你要去崇州剿匪?”
看着皇上拢紧的眉头,太子内心很受伤,他是储君,和皇上是父子,其实也是竞争者,争的就是皇上屁股下坐的龙椅。
只有皇上死了,他才能继位,才能接过天下人的生杀大权。
离那位置只有一步之遥,谁又能做到不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有个无时无刻,哪怕是偶尔希望自己早点驾崩的儿子,皇上怎么可能喜欢他,何况他母后也不是宠妃,在那么多儿子中,他也不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从小到大,母后都不要他过于表现自己,他只要不行差踏错,占稳太子之位,坐等父皇驾崩就可以了。
可是身为太子的他,却无人可用,他所有的倚仗都是母后和赵家。
可惜,母后和赵家为的却不是他。
以前他最恨父皇,拥有那么多后妃,生那么多的皇子和他争,身为太子,却不重用他,甚至防着他,任由三皇子做大,有和他抗衡的本事,对他没有几分父子之情,甚至对他都不及对离王世子好。
从晋王妃那里知道赵皇后和赵家的私心后,太子反倒不恨皇上了,他甚至连三皇子和李贵妃都不恨了。
的确是他母后抢了人家的皇后之位,他抢了人家的太子之位。
但他既然抢了,又凭什么最后便宜赵翌?!
赵翌虽然养在赵家,可母后对他的疼爱远胜过他!
以前,只当是母后对他寄予厚望所以严格,严以律儿子,宽以待侄儿,可结果呢!
他身为太子,要循规蹈矩,不能行差踏错,还要防着被李贵妃和三皇子陷害!
可赵翌呢,他在赵家,过的快乐,是他最羡慕的人。
他能快乐的长大,有母后和赵家,还有太后护着,保他平步青云,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坐到龙椅上!
他可以不争皇位,可谁又能还他一个阳光灿烂不争不夺的少年时光?!
想到这些,太子心里的恨意就像是翻滚的波涛,狠狠的冲击着海岸,击打的他浑身都疼。
太子站在那里,皇上眉头却拧紧了,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将军是赵家心腹,他去崇州,已经足够平息崇州之危,太子没有跑这一趟的必要,还是太子这么多年庸碌无为,想借崇州平息匪患一事,在民间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之后,是不是他这个皇帝可以驾崩了?
皇上眼神冰冷。
太子则道,“儿臣此行,只为替父皇分忧。”
“替朕分忧?”皇上挑眉。
太子抬眸,和皇上四目相对。
“儿臣会替父王除掉王将军,”太子的声音干脆利落。
皇上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