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很有分寸。沈君止离开了东军军营七日,用三天的时间将整个大漠一寸一寸的踏遍。然后……他平静的回了军营。
只是那天之后,东军的将士们都发现,曾经最是爽朗不羁的瑄王殿下,却再也不会笑了。
仿佛生命中的所有色彩都被抽空,沈君止每日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只是,他再也不入主帅的营帐了。
东军中人都清楚,那天被人抬回来的分明就是婵之姑娘,然而王爷说婵之姑娘殒身,虽然历经艰险但是平安归来的是他们的小主帅,那么,活下来的就只能是他们的主帅。
只是,从那天起,东军的白衣就从未脱下来过。世人只道东军是在缅怀父辈,收复着在父辈手中沦丧的河山,捡拾着父辈因为被人谋害而丧失的荣誉。
可是东军之人自己却清楚,他们满座白衣,只是为了祭奠那个以一人之力破八国,却消失在沙漠之中的小小少女。
只是,一日没有寻到小主帅的尸首,他们的心中就一日存着一分希望。他们翘首盼望着,万一那一日,他们的小主帅就会如同离开那日一般,策马奔回呢?
只是,他们等了一个冬日,却依旧没有主帅的消息。“小主帅”三个字,已经成了整个整个东军守口如瓶的秘密。
等到了第二年春日,随着草木一同复苏的,还有各国蠢蠢欲动的野心。而东军征讨失落的土地的计划,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在东军的阵前,立着的是一个带着遮住双眼的金色镂空面具的少女。她的下颚精致,唇上点着鲜红的胭脂,和黄金面具一同勾勒出一种威严的气质。
主帅的眸色无法复制,时间久了也容易让人看出端倪,索性以北便帮着婵之弄了一个那样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日子久了,东军主帅少女而鬼面,东军一军尽是白衣,单凭这两样,竟生生给东军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只是婵之的易容再像,在看见那张熟悉到骨髓里的脸的时候,沈君止却也发现,自己的心中竟连半点波澜也没有了。
他如今想做的,就是尽快结束东域的动乱,彻底铲除忠顺这颗毒瘤。然后……黄泉碧落,天涯海角,他终归要找到自己的小姑娘。
——她还那样小,又娇气又爱逞强,没有他在她身边护着,怎么能行呢?
失地一寸一寸收复,东军所到之处,给敌国之人带来都是噩梦,而给安庆百姓带来的却是久违的安乐祥和。
这一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是注定的了,忠顺想要借着东域作乱已经成了奢望。悲军必胜,也唯有用敌军的鲜血,才能宣泄这些时日以来压抑在整个东军将士心中的悲痛。
这一次,东军上下都发了狠,不再是之前的征讨镇压。他们每攻破一国,就会将之变为安庆的领土,城破之日便会有安庆的大小官员进驻,抹去国名,将之变为安庆的城邦。
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有所防抗的国家,只是那些反抗的国家,都被瑄王下令——屠城。接连屠灭了三个弹丸小国,之后的征讨便变得异常顺利了起来。很多自知不敌的国家,在东军踏上门来的时候便会举国投降。对于这样的情况,沈君止便让人将该国王室押解回京城,留下他们一命便是了。
在这一番横扫之下,到了这一年的秋日,安庆东部的敌国终于只剩下了最为强盛的泰岳。
和其余的小国不同,一来泰岳易守难攻且兵力不弱,纵然东军强盛,也必将费一番周折。二来东域动乱两年,泰岳虽然暗里有些小动作,可是明面上却一直按兵不动,也不曾出兵滋扰东域。
纵然东军不惧前路艰险。可是攻打泰岳终归师出无名。这样的一个邻国,始终是悬在沈君止心中的一根刺。废了些功夫,他才探查出了泰岳如此的原因。
泰岳老国王病逝多年,皇太女继位,却又有老国王的弟弟为摄政王。泰岳之内分为两派,女皇一派主张休养生息,必要的时候依附安庆。而摄政王一派则搭上了忠顺,以泰岳盛产的蓝铁矿为他锻造兵器,妄图谋一个“从龙之功”。
女皇和摄政王本就抖得厉害,故而泰岳的立场一直不甚分明。
这两人的相斗,却给了沈君止很大的谋划空间。如今东军已经苦战一年,若能兵不血刃的解决泰岳,那便是再好不过。
而他一直苦等的那一天,也终归是越发的近了。
将泰岳的势力分布细细的过了一遍,沈君止悬腕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名字。一个名字是泰岳的女王,而另一个名字则是泰岳的摄政王。他将这两张纸叠了起来,而后沉声唤道:“明镜,你进来。”
一年的杀伐,让徐明镜从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少年迅速长大。如今,他的人更接近一柄剑——温润只是剑鞘,泠泠寒气却是剑芒。他长得越发像他的父亲,当年那个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徐右将。
将两张纸推到了徐明镜面前,沈君止道:“你去点五十御林军。这两个人,你选一个杀了便是。手脚干净一些。”
徐明镜明白瑄王话里的意思。他说的干净,是将那人在泰岳的全部实力都一一铲除。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才惊诧的抬起了头。
骤然对上了一双异色的眸子,徐明镜忽然觉得,自己的隐藏在这个人面前,其实从未成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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