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报纸,我疑惑不解,久久的都说不出一句话。我是一个宁愿相信一个事实却不愿相信一万条有依据的推论的人,可是,八年前,是一个很敏感的时间段,发生在八年前的事,让我猛然失去了判断力。
“这具尸体,生前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彪子摇了摇头,他发现了报纸上的蹊跷之后,没有马上就跟我说,他托人查了一下,彪子的朋友在阳城这边混的不算差,虽然不是那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但还是有一些能量。通过内部的人,他查了当年这件事。
这具女尸,是在小原湖溺水身亡的,事情发生的很巧合,她溺水的当晚,下了一场大雨,把所有的痕迹都冲刷的一干二净。结果当时调查情况就受到了很大的阻挠,只能确定人是溺水而死,却查不出到底是自杀,或是有人把她推进湖里的。
女尸身上没有证件,启示刊登之后,也没有人来认领。她可能是个外地人,来阳城不久,没有什么亲人。
“彪子,这可能真是一个巧合。”我全力的说服彪子,启示也是在说服自己:“咱们跟白领接触不是一天两天了,当时在古陆一起呆了那么久,她不可能是个死人。”
“是啊,老子也是上过学的人,这点道理怎么会不明白?”彪子叼起一支烟,指了指报纸上那张照片,说:“但是你自己看嘛,这张照片,跟那个女人,有啥子区别?连眉心上的痣都长在一个位置。”
我彻底被搞糊涂了,我所知道的白领,是一个事实,但报纸上的启示,同样也是一个事实,两个事实并排摆在一起,会紊乱人的正常思维。
“我跟你说这个事,就是提醒你一下。”彪子说:“女尸的事,已经无头无尾了,现在,除了那女人,估计谁都说不清楚,你想知道真相,只能问她,但是老子估计,你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跟你说实话。”
我叹了口气,事实归事实,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能武断的下结论。
“你听我说。”彪子看我沉默不语,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看一个人,看一件事,要是只看表面,那你可能会永远被蒙在鼓里。在古陆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女人绝对不简单。”
我和彪子聊到中午,一块吃了一点外卖,然后离开了这儿。我回到白领家,她还没有回来,我就开始琢磨,要不要找白领问问这个事。
可是我该怎么问?我直接问她,她是不是当年淹死在小原湖的那个无名女尸变的?
这他妈的也太滑稽了。
我很忐忑,一直在等,等白领回来。到下午的时候,白领打了个电话,她说事情已经办完了,但她身上有伤,温道南实在放不下心,所以白领回家里去住一晚,到明天再回来。
“温老头儿太啰嗦了。”白领的语气有点无奈,说:“我不回去一趟,他肯定会啰嗦个没完,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好。”我心神不宁,一听到白领的声音,那则刊登在报纸上的认尸启示,还有那张女尸的照片,就不由自主的浮动在脑海中。
“还有,想问你一句话。”
“嗯?”我在胡思乱想,没有听清白领说什么,过了半分钟才回过神,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你在干嘛啊,都不听我说话。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
“我在看电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啊,别吞吞吐吐的。”我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前为止,我还是不敢确定彪子提供的线索会否是事实,但我已经上心了,我得全力捕捉每一个细节。
“我就是想问你……”白领在电话那边顿了顿,声音突然变低了,很轻,很慢的说:“要是一天没见,你会不会……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想我?”
“这个……可能……大概……你刚才说什么?”我懵了,我这边正全力回忆着那具尸体,白领突然就儿女情长起来,场景转变的太快,不敢深想。
“你真讨厌!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白领很不满,抱怨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房间里又安静了,我坐在沙发上,仰起头。
全都是怪事,而且全都是没有答案的怪事。
只剩我一个人,我也懒得再做什么,我给彪子打了个招呼,让他替我在四川那边准备一下,搞点装备,最好能搞辆车。我不想再等了,白领有温道南照顾,伤也不重,不会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