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母亲说了我的打算,事情虽然不是因为我而发生的,但即便命运把这个责任降临到我身上,那么我就有义务去完结它。
母亲很熟悉古陆现在的情况,石头和四方祭司都受了重伤,下面的人也损失非常大,现在如果行动的话,其实是最有利的。我看得出来,尽管是这样,母亲依然不愿让我去冒险。但错失了这个机会,后面还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和保证。
“我会把自己该做的,全部做完。”我安慰母亲,同时又回头看看在小屋里静静沉睡着的父亲。
他们的一生,都因为这个事件而被改变了,在我小的时候,他们因为保护我而各自付出了那么多,现在,我想是该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我让郝军暂时留在这儿,帮忙照看一下父母亲,然后一个人离开了孤峰。这一次,我的目标很明确,我要去那个洞。
从孤峰到古陆深渊的路线我很熟,和母亲预料的差不多,古陆人虽然保持着警惕,但他们的实力损失太大,一般的祭司不敢再随意到各处游逛,全力守在古陆老村,等待着他们的大祭司恢复如初。所以,我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挠,直接就来到了古陆深渊附近的峡谷。
我不准备打扰任何人,也不会让谁跟着我一起进行这次冒险。古陆深渊是重地,虽然实力大损,但还有不少人在这儿守护。我在附近观察了半天,想看看凭借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潜伏到古陆深渊的尽头。
就在我观察了半天之后,深渊的极远处,传来了急促的示警号角。号角声连着响了三次,这意味着情况十万火急。从号角传来的方向分析,应该是古陆老村那边,出了什么事。
深渊是重地,但老村是他们在深山立足的根本,在号角声的催促下,深渊附近的古陆人一下子走了百分之八十,全都匆忙的赶往老村。
我猜测,古陆受损的消息可能泄露了,他们的死敌方家族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双方结仇多年,仇恨深的无法化解,方家族可能趁这个机会,给予古陆本部沉重的打击。
虽然我没有跟方家族联络,但他们的这个举动,无疑给我创造了一个便利条件。大半的古陆人都赶回老村之后,我潜入了峡谷,从入口悄悄的进去。几乎没有任何风险的,进入深渊,又一路走到了深渊的尽头。
那个洞,近在眼前了。
吼……
这时候,我听到了那只白猿低沉的吼叫声,它仍然被紧锁在深渊尽头,对任何靠近这个洞的人,都有敌意。
我紧贴着石壁,慢慢的从白猿的视线中朝洞口挪动,白猿身上束缚着粗长的铁索,活动范围有限,尽管叫的很吓人,但只要小心,就能脱离它的攻击范围。
但是,在我想要全力靠近洞口的时候,白猿突然停止了嘶吼,它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我不知道它被复活以后,有没有恢复之前的记忆,但我看的出,它对我明显有一些印象,或许是回忆起上次,是我把它杀掉了。
我相信,很多动物都会记仇,同样也会记恩,可是白猿此刻的举动,让我无从猜测。它好像发呆了一样,慢慢蹲在对面,目光里透射出一股仿佛只有人才能流露的气息。
我能感觉到,那股气息,包含着我所无法理解和形容的情感。我不能分辨白猿想要表达什么,同样也无法揣摩它的心理活动。
如果放到别的时候,我可能会想办法,去了解白猿想表达的意图,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那个洞,漆黑的洞,就在我的眼前,距离我只有三米远。只要我迈动脚步,下一秒钟,就可以冲进去。
尽管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然而当我真正站在这个洞口跟前的时候,却忍不住有一种隐然的畏惧。我不知道这种畏惧从何而来,脸皮下面的虫子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说明,一切是正常的,没有危机。
我的决心,好像在这一刻动摇了,吃不准到底进,还是不进。
但是眼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进,要么退,再没有别的选择。从长计议,只是一句空话,就算我准备的再充分,在这个洞里,都是徒劳的。
不该发生的,不会发生,该发生的,无法避免。这一刻,我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强迫自己相信,我是那个唯一进入洞而不会受到威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