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刀,无法抱着你。
放下刀,却无法保护你!
沮丧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慢慢滑落,就连老天爷,似乎也感觉到了我心底的悲呛,那酝酿了许久的大雨,终是在此刻落下,只是瞬间,整个世界,都在雨幕下变成了一片素白。
‘轰隆隆……’
声声惊雷炸响,滚滚乌云,在空中不停的翻滚,那乌云压得狠低,压抑的人,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我就这样沉默着蹲在雨幕中,满脸泪痕的看着关婷婷。
冰冷的雨水,将我眼中的热泪冲刷,它们混杂在一起,让我再也分不清,那模糊了我的眼的,到底是雨水,还是热泪了。
我忽然抬起了我仅剩下的右手,将我的上衣脱了下来,而后,将关婷婷抱起,背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用上衣作为绳索,将关婷婷的身体,死死的固定在了我的背上,而后拿起死神之镰,慢慢的抬起了头。
我透过雨幕,死死的盯着那些自诩为正道的人们。
也不知是雨水太过冰冷,还是心中过于恐惧的缘故,此刻的他们,竟全都是脸色苍白,有的人,甚至浑身都在颤抖。
他们,是在怕我么?
他们,可都是修行界的大拿啊,却没料到,竟会被我这么个毛头小子,吓得浑身颤抖。
这便是生死判官的力量么?
我咧开嘴角,一声狞笑,而后背后的翅膀猛然一展,整个人便宛若惊鸟般,背着关婷婷,在雨幕中高高飞起。
此刻的我,浑身死气缭绕,就好似死神降世般,让人望而生畏。
“李长老,此子已经疯了,这是要杀光我们的阵势啊,你还快去叫茅山弟子前来支援我们?”
“是啊李长老,你们茅山派到底什么意思?我们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你怎么还能坐的住?”
“莫非,这个审判,根本就是你们茅山派下的套,目的,就是为了借生死判官的手,削弱我们各门派的实力,坐实你们正道第一门派的位置?”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部骇然,而李传神却是脸色一暗,然后沉声道:“你们莫要血口喷人,我茅山派弟子与一干长老已经在赶往这里了,但你们也知道,山下全都是阴兵,此时我们茅山派弟子已经和阴兵战成了一团,但阴兵数量太多,又岂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所以,这里,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什么?”
“这里,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他可是生死判官啊,而且心底怨恨极浓,此刻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现在他还没有祭出生死簿,我们便死了这么多人,若是祭出,那我们还有几人能活?”
“妈的,老子修行了四十多年,可不想死在这里,不管了,就算背负骂名,我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我先走一步!”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一声低喝,而后便手持长剑,快速往山下飞去,而其余人见状也都是一脸的犹豫,最后就见又有人说道:“他说的没错,我们若是离开,只不过会让其余正道道友骂我们胆小而已,和我们的性命相比,这能算得了什么呢?我也先走一步!”
其余人闻言全都不再恋战,一招逼退了李潇潇和李默默还有大红袍,而后全都一掠而起,快速往山下遁去。
我见状却是一声冷笑,然后狞声道:“今日,你们谁都别想走,从今以后,这斩邪台,便是你们的葬所,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祭日!”
我说罢,便仰天一声狂笑,而随着我狂笑出声,滚滚死气立马就在山顶翻滚开来,几乎瞬间,就将所有人笼罩在了其中。
死气浓重,且具有强大的腐蚀性,可以吞噬人的生气,此刻,这些人被死气包裹后,立马就手捏法印,对抗起了死气来。
而我,却对他们不理不会,只是回头看了关婷婷一眼,然后轻声说:“我给你报仇好不好?让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全都死在这里好不好?”
我说罢,便淡淡一笑,而后,就听伴生判官一声嘶吼,下一刻,就见伴生判官将巨大的盾牌猛然竖立在我的身前,深深的插进了泥土里,随即抬起左手,一把将衔在口中的卷轴起了下来。
那卷轴上死气缭绕,散发着一股古朴的气息,那气息古朴,且极具沧桑感,就好似天地之开之际,便已经存在了世间一般。
就听‘哗啦啦’一声脆响,却是卷轴被伴生判官猛然一抖,随后,便在狂风中猛然展开。
而随着卷轴被展开,生死簿三个字立马就显现而出,而后,就听‘呜呜呜’的声音不时的响起,而伴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的,还有‘哗啦啦’的脆响声传出,生死簿,更是在这一刻一阵翻动,最后,猛然停顿在了某一页上。
我抬起头,用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看向了生死簿。
就见那一页上,竟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