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本来也没打算杀了王钦,他的目的只是大闹一场,尽快逼出战龙父子,至于王钦父子,宋立赐予儿子一顿鞭笞之刑,然后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抽郡守大人的脸,这羞辱程度,其实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
他们纵使已恶贯满盈,但摘其脑袋的事儿,还是留给圣皇大人吧。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宋大官人大包承揽吧?宋立可不想被圣皇当做枪尖来使,到处为他杀人。
宋大官人不介意杀人,但他绝不会替别人做这种事。
所以他松开了手,放开了郡守大人,王钦获得自由之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刚才险些就被憋死了。
宋立眯着眼睛,冷冷道:“宋某是钦差没错,但你却不是什么一郡之。所以也不劳烦你为宋某接风洗尘。此番前来,乃是为了私事。”
王钦老脸不由红了红,宋立说的没错,他这个郡守是靖南王擅自安排的,在帝国的官员花名册上,却没有他的名字。简言之,王郡守是“非官方不合法”的,人家陈耀祖才是帝国认可的正牌郡守。从法律身份上讲,他还是一介草民,自然没有资格接待钦差大人。
在南州郡,人人都当他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一郡之,上赶着要巴结他。可是在这种官方的正式场合,他却是没有法定身份的。当然,如果是一般的钦差,来到南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肯定要见风使舵,观察形势的。
靖南王在此地势大,即便是圣皇来了他也未必买账,何况一个钦差?所以,换做任何一个钦差,恐怕都会给王钦面子,毕竟他是靖南王的头号心腹。可偏偏宋立这个人压根就不理会那一套,管你什么势大不势大,老子想削你照样削你!你奈我何?
王钦心想,看来王爷说得没错,这个年轻人果然不是个善茬。在官场上,大家做事多多少少都是要留点余地的。把一个人得罪得太狠,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人就会突然跳出来,给你使点坏。
多交朋友,少结仇,这是混官场的不二法门。纵观整个圣狮帝国的官僚体制中,像宋立这样做事的,估计也没有第二个了。
可是王钦却并没有看轻宋立的意思,因为他刚刚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已经震慑住了王钦。没有实力到处树敌,那是傻逼二货。拥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那么你做事情自然就可以顺着自己心意。
“私事?大人跟卑职……那个,跟草民有什么私怨吗?”认识到这一点,王钦的态度愈谦卑了。
“私怨谈不上,就是有点债务需要了结一下。”宋立不动声色地从储物戒中取出那片王承德亲手签名的“借条”,递到王钦手中,淡淡道:“这是你儿子亲自写的借据,既然他没能力偿还,那么宋某就只有找你这个做父亲的要了。”
宋立大方地将借据交给王钦,也不担心他会毁损证据,在绝对的实力压迫面前,王钦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债务?王钦确信儿子和宋立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之间又能有什么债务?他将信将疑地接过了那片布帛,将其舒展开来,不看不要紧,看到布帛上那行歪歪扭扭的“血书”,王大老爷差点没厥过去!
这确实是他儿子的亲笔字无疑,别的人也没这么大本事把圣狮帝国的文字写得这么丑陋。一百六十万金币!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居然欠这个小魔头这么多钱啊?!人家都说“血债”“血债”,这次王老爷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血债”,这可真是儿子用血写成的债啊!
“敢问……宋大人,犬子怎么会欠您这么多钱呢?”望着宋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王老爷内心有点忐忑,可是这个问题不问不行啊,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这么付钱吧?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你的犬子,带着一帮人到陈郡守府上抢亲,把我的车弄脏了,你知道我的车有多贵吗?蹭破一块皮就足够买你十座这样的宅子,所以必须赔!”宋立面无表情地说道:“本来我打算给他打个五折,但他自报家门,说是你王‘郡守’儿子,靖南王的表侄,那我就更不能客气了。”
“你王‘郡守’在南州这么多年,肯定没少搜刮民脂民膏,我要是跟你客气,不就是跟南州的老百姓不客气吗?你说是吧?所以我就按照原价折算了。一个手印十万金币,车厢上一共十二个手印,共一百二十万金币。”
“还有五十万金币,是赔偿陈府丫鬟春香的丧葬费,抚恤金,以及陈小姐的精神损失费。加起来是一百七十万金币,你的犬子已经当场赔了十万金币,剩下的一百六十万金币,宋某就只有找你来要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之事。王先生,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