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祖父女看着宋立的眼神,愈崇敬了。
王钦回到靖南王府之后,战龙父子还在客厅里等他的回音。于是他就将和宋立会面的情形大体叙述了一遍,说钦差大人答应明日午时前来赴宴。
战春雷冷哼一声,淡淡道:“这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
战龙沉吟道:“雷儿,父王知道你是个骄傲的孩子,很少有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但是这个宋立,绝对不可小觑。如果你有机会和他对敌的话,务必不要轻敌,要将他视为你生平最强的对手来看待。明白吗?”
虽然没见过宋立,但从情报之中分析,再结合他的行事手段来看,战龙本能地感觉到,这小家伙是个厉害的角色。战龙虽是武将出身,但却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达的货色,他的智慧同样超人一等。在生平所遇对手之中,大多数人的路数他都能摸得透,可是这个宋立的所作所为,处处透着玄机,连他这个见惯大场面的老狐狸,都有些猜不透了。
本来以为他是为执行圣皇交付的任务而来,可是到现在他又有些怀疑了。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何必摆出这么一副高姿态,并且先就把靖南王的得力助手给打了呢?这不是故意给自己创造困难吗?
也许,他来南州还有其他目的也说不定。
战春雷对于父亲的劝告颇有些不以为然。宋立之所以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他有个好外公吗?如果不是有圣丹宗师云横天罩着,他现在也许已经被扔进护城河喂王八了。
可战春雷忘记了,如果他不是有个权倾南方三郡的父亲,也未必能够受到这么大关注。所有成功的人,都是各种因素综合的结果。他作为强大背景的受益者,反而去轻视另一个受益者,这本身就是一种狭隘的思维。
“忠亲王府的使者呢?”战春雷没有回应父亲的话,顾左右而言他。
战龙叹了口气,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心高气傲。他一直对那个什么“北郡王,南世子”的说法非常关注,宋立这个排在他之前的北郡王终于来到他的地盘,他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战龙只是希望儿子不要因为骄傲和轻敌栽了跟头。
人的一生,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错误却决不能犯,因为一旦犯了,极有可能连性命都搭进去。那便永远失去了改正的机会。
“忠亲王那边的使者安排在客房休息了。他带来了忠亲王的亲笔书信。信上的内容和本王所料差不多。这老小子快顶不住了,所以想要邀我加盟,共同对抗圣皇和明王府的同盟。”
“要求在举事的时候,本王派五十万大军兵临帝都,和他里应外合,事成之后,允许南方三郡从帝国版图中完全独立,当然,如果本王还需要其他条件,完全可以和这名使者谈,他全权代表忠亲王。一切大事皆可作主。”战龙捻须微笑。
战春雷眉毛一耸,大声道:“父王,这是个好机会啊!听这语气,忠亲王也许很快就会起事,到时候咱们也不需要真刀真枪地和圣皇去拼,只要将大军开到圣狮城下,起到一种威慑作用就行了。”
“如果忠亲王取得江山,到时候咱们的选择就多了,进,可以借讨伐逆贼为名,挥师攻进帝都,剿灭忠亲王。父王您不是一直说师出无名吗?现在有名了吧?退,可以挟五十万大军之威,和忠亲王谈判,他坐了江山,只是割让南方三郡是不行的,最好是南北划江而治,我们统治圣河以南的五郡,他们统治北方四郡。这还差不多。”
战龙其实也有些意动。毕竟他的斗志虽然已经磨光,但是野心还是有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护住南方三郡不让朝廷插手了。他所害怕的,也无非是怕真刀真枪的上阵杀敌,安逸的日子过惯了,很难再习惯那种腥风血雨的生活。
可是,如果不费一兵一卒,只需要开动军队包围帝都,起到战略威慑作用。真正的拼杀由忠亲王来完成,这样谋取江山的方式,谁又会去拒绝呢?
“先观察观察再说。”战龙还不想这么快做决定,也要看看忠亲王究竟带着多少诚意,这老小子以前从来不和他联系,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想到他这个拥兵自重的藩王,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多少被逼无奈的成分在其中呢?只怕一旦他得了江山,就没那么容易虎口夺食了。
凡事还是谨慎点好。
战春雷也知道暂时说服不了父亲,而且当务之急是对付宋立。所以也没有继续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