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崕上,剑如蝗,剑魂鬼厉,引你入幻。你和那个小子都是人类,充满欲望,所以,便开始梦,一睡就是七天,现在那个小子还没醒过来呢,看起来,他的欲望更深。”
沈飞这才现,火堆的另一旁,白羽也正熟睡着,眉头紧蹙,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
老夏远远地将一根枯枝,抛入火堆,“要不是我每天为你们输送花精,你们两个早就因为虚耗过度,死翘翘了。”
“谢谢了。”沈飞支撑身体,准备站起,不过因为无力,而没能如愿,又试了两次,才算成功。
“三真,七假,是谎言的最高境界。原来这才是断剑崕最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你在身边,我和邵白羽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知道就好。”老夏低着头,道,“大多数进入断剑崕的人,都沉迷于欲望的螺旋中,一辈子醒不过来,你只花了七天就醒来了,真是神奇。”
“呵呵,我自小便灾难深重,对这人间可说没什么期待,大概欲望也就小些吧。”
“不愧是我看重的人。”
“不敢,不敢。”
“倒是这位小哥,自进入幻境之后,便始终紧握双拳,心结似乎很重。”
“他本来比我阳光多了,可惜啊。”
“一定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应该说,是惨绝人寰。”
“哦,那我还是不问了,免得夜里难以入眠。”
“呵呵,不问最好,说实话,至今想想,我仍觉得,那一日仿若梦魇。”
“哦。”
沈飞在邵白羽身边躺下,右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左手,“希望这样能够帮到你。”
老者看在眼里,会心一笑,“你们俩的感情还真是深啊。”
“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用所有的词形容都不过分。”
“但愿这份友谊能够永远维持下去。”
“一定可以的。”
老夏侧躺下,用背对着沈飞:“给你一个忠告,付出的越多,希望得到的便越多,当有一天,你们两人中的一个现对方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时,这份真挚的友谊将化作人世间最难以下咽的毒药。”
老夏的话让沈飞想起了幻境中,邵白羽冷漠的眼神,心中剧烈地刺痛了一下。
当晚,沉浸在梦中的邵白羽,全身上下激烈的抽搐起来,口吐白沫,气息微弱,沈飞无奈,只能将身体靠的更近一些。转天,邵白羽双目未睁,脸上却出现笑容,近似于呆滞的痴傻笑容,沈飞急的抓耳挠腮,仍无可奈何。又三日,风暴终于平息,邵白羽幽幽转醒。醒来的时候,他一下子抱住了沈飞,给予了兄弟之间最热烈地拥抱:“如果不是有你在身边,我出不来的。”邵白羽在沈飞耳下低语,后者爽朗大笑。
断剑崕上万剑鸣,似乎在召唤两人,邵白羽走到其中颤抖最剧烈的一柄仙剑近前,右手一伸,将其拔出地面,炫光飞舞,彩霞如华,金鹰异兽欢啸,直冲天际,围着云团盘旋三周,随光芒笔直落下,回到剑中,形成了剑身上特殊的纹理,落霞鹰扑纹。剑纹之下,华丽耀眼的剑柄上前辈大师以苍劲的笔法,篆刻了两个小字——鸿鹄。
鸿鹄神剑。
此剑由蜀山剑派,明月峰第三代峰主铸造,长四尺三寸,宽一寸半。剑刃以金翅鸟骨打造,轻便坚固,出剑时,华光流彩,引人目眩。
沈飞见有便宜可占,举步上前,哪想早已有一根柔韧的树蔓缠住了他的脚踝,沈飞全无察觉,摔了个狗啃泥,“我擦。”他抬头怒骂,嘴里的泥土随着唾液喷出,好笑极了,“老夏,你做什么。”平地生树,除了老夏之外,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老夏美滋滋地道:“不让你闯祸啊。”
“闯什么祸?”沈飞不解。
“九龙在你身上,哪柄仙剑与你血誓,都是自寻死路,万一被山上之人看见,你们这一路上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九龙。”沈飞挑起了眉,警戒的像只小豹子,“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跟我装蒜,你体内的炎龙气息隐藏得确实很深,可惜血誓的时候,力量需要交融,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我不懂你说什么。”
“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我只能告诉你,能够在通天路上遇到我,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搞不懂你说什么。”
“身为仙人,自然要有仙剑,试想一下,在你登山之后,每每血誓之时,仙剑都会****,那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一次还好,只怕第二次的时候,他们就该有所察觉了。”
沈飞眉头紧蹙,上下打量老夏,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一次,“可你为什么没事。”
“呵呵,我的本事怎能与那些不入流的家伙相提并论。”
“你不是只能变成花吗。”
“那是剑的本事,不是我。”
“你不就是剑吗。”
“剑只是我的一种形态而已,还是那种最不入流、最不喜欢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