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腾,这是我的名字。”
“我们罗刹一族的人都姓沈吗?”仿佛是血脉中流淌的鲜血引出共鸣,不知为什么,沈飞一下子就对对方放下了戒心,将他认定为罗刹族的亲人。
却听沈腾说道:“只有罗刹族的皇族才姓沈,其他普通族民都是姓轩辕的。”
“轩辕?”
“连这些都忘了吗,看来你离开的时候,年龄应该很小。”他飞上天了,“随我来。”
两人从火鸟群正上方的天际离开,下方成百上千的火鸟们盘旋兜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散开,继续遮挡着众人的视线,导致观众们的愤愤不平,“搞什么搞啊,一堆火鸟在天上飞,里面的情况什么都看不到了。”
又哪里知道,两人早就从天上飞走了。
飞行在黑暗云层的更上方,沈飞充满迫切地问:“沈腾前辈,咱们一族还有多少人活着,现在都分散在哪里,怎样才能与他们取得联系。”
沈腾化成了火鸟的样子,一边飞行,一边说道:“从废墟中活下来的罗刹遗民,据我所知不超过百位,现在分散在帝国各处,万不敢将血红眼显露出来,只有罗刹族的家纹才是辨认彼此的唯一方法。”
“那前辈是怎样认出我的?”沈飞不得不生出疑问?
“有关你的事情早有人告诉我了,知道你的行踪后,我立刻赶来了。”
“是鸠师兄吗?”
“呵呵。”沈腾前辈没有正面回答,大概还不想暴露了那个人的身份。
沈飞也不追问,又道:“沈腾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说实话沈飞,自从罗刹圣城坍塌以后,我族遗民便饱受欺凌,为了保命而散落人间各处,人心不齐。本来那个人通知我对你多加观察,不要急着现身,我却按耐不住,擅自行动,我认为你身为罗刹族皇族,有义务、也必须知晓,罗刹族遗民的身上背负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您是来教唆我报仇的?”
“我要带你去亲眼见证罗刹族悲哀的历史。”见沈飞沉默,沈腾又道:“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腾化作火鸟的姿态腾飞,速度极快,沈飞在他身后看了,难免疑惑,便问道:“腾哥。”他想了半天,最终选择了这个称呼,“你也是仙人吗?”
沈腾倒也不避讳,回答道:“为了追求力量复仇,我寻找到许多力量之源进行学习,这是从塞外巫疆学习到的巫术,巫法——同形之术。”
“塞外巫疆同形之术?”沈飞不禁联想到了通天教的驭兽之术:“这样看来,除了佛、道、魔之外,放眼九州大地,似乎还存在着许多的力量之源。”
“那是自然,为了寻求力量,人们行走在九州各处,摸索出了完全迥异的修炼法门,却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那便是成为强者,让自己位于食物链的顶端。”
“原来如此。”
“而且沈飞,还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以我现在的实力,目前在人间之国也排不进前二十,脚下这片土地上聚集着太多的强者了,甚至要远远多于蜀中千山,而其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当属庙里的和尚们了,他们现在大多居住在帝都灵隐寺中,你要在山下传教,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将佛宗惹急了,很有可能小命不保。”眼见沈飞困惑的望过来,像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所怀疑,沈腾在飞行之中蓦然下落,迎面将一座村庄的土舍砸的稀烂,再完好无损地折返,任凭里面的住户莫名其妙地惨死在坍塌的房舍中,“这就是我的实力。”
沈飞对农户的死亡心生不忍,却也知道沈腾前辈年龄长于自己,亲身经历了罗刹圣城坍塌的末日,对于华夏族人含有着深刻的仇恨,不好多说些什么,点点头道:“前辈,灵隐寺中真的存在着那么多顶级的高手吗?”
“多如牛毛,这些年正邪相争,和尚们一直放任蜀山冲在最前线上,而没有施展全力,且不说净坛内到底存在多少高手不得而知,单单灵隐寺中,就居住了很多极有分量的大师,他们恐怖的力量笼罩整座皇城,给予进入皇城的人以威慑。”
“真是够奸诈的,难怪师父和魔宗宗主同时选择休战,原来是看到了佛宗和蓬莱岛的蓄势待、养精蓄锐。”
“是这样的,这些年正邪之战牵连太广,你们道宗掌门基本都在大战中战死了,反观另外两派,薪火相传,人脉日广,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成长为不可小觑的庞然大物了。”
“那么,咱们罗刹一族的敌人是……”沈飞目光一变,语气蓦然转做凌厉。
“很快你便会知道。”沈腾加快了速度。
他和沈飞一路向北,看方向是往帝都飞去了,在这个过程中,沈飞本以为越是靠近帝都,百姓们生活得便应该越是富裕,却万万没有想到,从高处俯瞰下去,一座座石墙深院耸立,围绕着这些石墙深院的,是看起来似乎身处两个世界的破落草舍,饿的只剩皮包骨头的正在耕作的男人和类似山里山外交换物资的星散集市。
“怎么贫富差距这么悬殊的?”沈飞看了不禁蹙眉。
沈腾冷笑:“越是靠近帝都,达官显贵便越是聚集,星罗密布,圈地占地,鱼肉百姓,一个普通的村落,士绅宅院的占地几乎比其他村户总和的三分之一还多,而且都是用石头垒成的,如同要塞一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老百姓们无论多么努力的工作,都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其中的差距有如天与地的鸿渊。”
“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为何百姓们还不反抗?”沈飞不解。
沈腾道:“还不是因为有寺庙的存在,庙宇里定期施粥,保证了普通百姓最基本的生活所需,又每每教导他们做事平和,此世受的苦都是前生造的孽之类的妄语,老百姓们愚昧无知,一来二去的,经过很多代的愚昧教化之后,便心甘情愿地出去劳作了,甚至更加卖力地去垦荒,心想着这辈子多做些好事,多努力努力,下辈子也能投胎到富贵人家中去。却哪里想得到,富贵人家生得孩子永远是富贵的,一脉相承,哪里有他的份呢。”
“这么说来,佛宗真的已经成为了贵族们鱼肉百姓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