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是,他们他们竟谈起了墨家。而且还隐隐有将其算在儒家内的意思,他初时也与其他人一样,颇为不解。
不过后来想起墨家的由来,曹耀才觉得郑玄将墨家算入儒家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毕竟墨子早先从师于孔子,但后来由于对儒家思想的不赞同而离开儒门,创立墨家,从某种意义上讲,墨家算是儒家的分支说法并不奇怪。
想到这一点,曹耀心中想起了关于墨家的种种,墨子出身低微,传说是一个手工业者,常以“贱人”自称,以表示其地位卑微,在他一生当中树立了很多墨家的制度和学说,建立了完善的墨家体系。
墨门思想以兼爱非攻为中心,其体系中包括了士官、医疗、武士、技师、教师等不同的职务,各司其职教授弟子;从本质上讲,这样的墨家比儒家的空泛更加实际可行。
但是墨家的理想是一个乌托邦式的结构,墨子所提出来的“兼爱”,指的是平等互爱,他认为人就应该是平等的,即使是在后世,在那些由人文、民主的思想推进的社会,墨家的平等思想,以及对创造理想社会的执著依然令人叹服。
但是在当时,那无疑是对统治者的挑战,其结局可想而知。
对曹耀来讲,儒家思想对中国数千年的历史影响最广,一直作为统治者的御用思想而存在,其“仁义”“忠君”思想得到了统治者的认同,但同时它最大的弊端,同时也是他最痛恨的就是儒学把人分出了尊卑等级,严重的桎酷了人们的思想,导致官本位思想的肆意泛滥以至鱼肉百姓。
儒学的核心‘仁义’在某种程度比之墨家的‘兼爱’还稍逊一点,可以说孔子的儒学在东汉以后被扭曲到了只为上位者所创,而儒家学说中唯一还能被曹耀所赞同认可的就是孟子的民本说和荀子的人性本恶。
不过这些并不会影响他日后的国策,对于汉人来讲,儒家的‘大一统’思想是必需的,在目前的状况下,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帝国才符合汉人长远的利益,但是墨家学说可以另一种姿态存在于儒学中与他所篆刻的那些后世研究出来的儒学精要一起,为汉人的将来留下民主思想的基础。
曹耀在席上沉思不语,终于让讨论得兴高采烈的众人注意了。
“耀,你在思考些什么,不知能否说来一听。”
“先生,弟子只是在想墨子曾师从孔子,韩非师从荀子,各自著书立说而成墨法二家,究其本源,墨法岂非出自我儒家,而孔子先师又曾师从老子,我儒家又岂非来自道家,其实弟子觉得,百家学说皆出自我中华一脉,其中各有牵连连结,为何要有高下强弱之分,既然都是我煌煌华夏文明,又为何要以百家称之,不若称为百学更为恰当!”
“耀之言,大善!”
郑玄拍手道,虽然在他看来曹耀所讲有点牵强,但是其中道理并不差,倒是隐隐合了他心中所想。
“你可知道,道教一说,最初根本,乃是百家所共提:以‘道’教化众人,即为道教,我儒家以先王之道和孔子圣人的五经之道而称为道教,黄老,阴阳等诸家也以自家学说为道教称之,可见‘道’才是百家学说所追求的,搠本追源,其实百家学说皆可归一‘道”字,可谓是殊途同归。”
郑玄博学众家,心中早无门派定见,只是其所想不能为大多数人接受,如今曹耀所思与他有契合之道,如何不让他大起知音之感。
顿饭过后,郑玄直是挽留了曹耀等人数日,最后才不得不依依惜别,至于曹耀请他来年出山襄助办学一事,他也是一口答应,其实若不是为了研究曹耀赠他的那些先秦古简,郑玄恐怕也是与他一道去了。
十月初,曹耀回到了长安,一道办学令立刻传遍北庭冀幽三地,凡是十岁以上儿童者皆要入学,此时长安的印刷工场早已全力开工,先期三十万册由曹耀制定内容的蒙学读物被送往了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