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保成一听,顿时瘫软在地。
赫云舒在椅子上坐下,道:“本王这话,是认真的。”
高保成身为一方守将,脑子自然是不蠢的,眼下听赫云舒如此说,就知道她有计策,便直起了身子,道:“王爷是想迷惑对手?”
赫云舒点点头,道:“没错。”
高保成愁眉紧锁,道:“若是王爷中毒的消息被大蒙得知,大蒙必会前来攻城啊。”
“那就让他们来攻城啊。”赫云舒漫不经心的说道。
顿时,高保成心生疑窦,不知道赫云舒这话是何意。哪里有故意吸引敌军来进攻的?若不是眼前的人是颇有盛名的铭王爷,他定会以为眼前的人是个张口说胡话的疯子。
这时,赫云舒继续道:“你只管按本王所说的去做,至于其他的,不须你操心。”
“是,王爷。”高保成勉强压下心中的疑问,如此说道。
赫云舒瞥了他一眼,道:“高保成,此次你若能按照本王所说将功折罪还好,你若是敢耍滑头,本王决不轻饶。”
“是,卑职不敢。”
“好,去吧。”
高保成走后,赫云舒看着眼前的地图,沉思不语。
眼下,她并未完全信任高保成,在他来之前,赫云舒已经让燕曦泽接手了他的所有事务。现如今,不管他愿意与否,他也只不过是个被架空了的守将罢了。他若是老老实实按照她说的去做还好,若他敢耍滑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可以随时杀了他。
不久后,燕曦泽回来,他冲着赫云舒拱手施礼,道:“皇叔,您交代的事情小侄已经办好。”
赫云舒转身,看向燕曦泽,道:“很好。一定要加强城门附近的防卫,不出两日,大蒙必会来攻城。”
“是,皇叔。”
赫云舒微愣,道:“在军中只有上下级,不分亲眷,只你我二人还好,若是有其他人在场,你最好自称‘卑职’,明白了吗?”
她看得出,燕曦泽是一个有大才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不该掩盖在铭王的光芒之下,该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若是他在外人面前仍自称小侄,必会被人以为是借了铭王的势。而若是自称卑职,上下级的关系显而易见,公私分明,不会惹来非议。
燕曦泽点点头,连声称是。尔后,他不解道:“皇叔,您为何要借由高保成之口告诉大蒙,假称自己中毒呢?若是如此,大蒙必定会前来攻城,眼下大军未到,若是大蒙攻城,对咱们十分不利啊。”
赫云舒笑笑,道:“你以为本王不假称中毒他们就不会来攻城了吗?此次率领大蒙军队的是大蒙的大皇子闪惊雷,此人做事粗中有细,有勇有谋,并非庸才,必会趁着大军未至而攻下封城。此前夜袭敌营,也只能让他们暂缓攻城,为我们赢得休养生息的时间。”
燕曦泽微愣,随即恍然大悟道:“皇叔借由高保成之口传递自己中毒的消息,是想示弱,放松大蒙的警惕?”
“没错。既然他们一定会来攻城,降低他们的戒备之心就显得尤为重要。本王盛名在外,闪惊雷必会忌惮本王的存在,若是本王好端端的,他一定会千小心万小心,可若是本王中毒昏迷不醒,他便会觉得失去了最大的威胁。人一旦没有了压力,难免会粗心大意。这一次,本王为的就是让他粗心大意。”
燕曦泽闻言,深以为然,片刻后他疑惑地开口:“皇叔,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若是假称自己被毒死了不是更好?”
赫云舒嘴角微扬,道:“你这小子,还诅咒起本王来了?其实,这是大蒙给高保成的密信中所写,只想毒晕本王。本王料想,他之所以让本王昏迷而不是即刻毙命,只怕是想着攻下封城之后收服本王吧。”
“皇叔当真是心细如,这等谋略,小侄佩服之至。”
赫云舒嘴角微扬,道:“好了,闲话少说。大蒙对高保成未必全心信任,必有其他的探子混迹在封城之中,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本王这几天会闭门不出,封城的守卫就交在你的手里了。你务必要事事小心,不能出纰漏。还有,之前交代你办的事情,务必要一一做好,不得有误,明白了吗?”
“是,皇叔。”
“好,去忙吧。”
燕曦泽躬身行礼,尔后离开,从外面关上了门。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赫云舒一人。她取出此前飞刀上带来的那张纸条,若非纸条上写明高保成的家眷被大蒙所擒,只怕她还没这么快解决这件事。
至于送纸条的人是谁,她隐隐有一些猜测,却不愿意再深究下去。
她点燃蜡烛,烧掉了那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