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笑着!但却又为何,泪流不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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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都。
寂静的皇宫。
窗外依旧是颜色单调的高耸楼房,花瓶里也依旧是孤零零的枝条。
没有花朵,也没有绿叶,褐色的枝干在银色的冷光里无比孤单,仿佛被一切遗弃一般,绝望地丧失了生机。
辉夜穿着那身宽大的粉色和服,静静地坐在敞开的窗前,她抬着她清秀的下巴,呆呆地仰望着天空。那如同画卷一般美丽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眼眸却波动着犹豫不决的痛苦。
“辉夜,时间到了!”八意永琳靠在门框上,淡淡地说道。她卸下了平时常挂着的优雅笑容,像辉夜一样面无表情起来。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但谁都能看出,在那低垂的眼帘下暗藏着何等的忧愁。
“我知道。”如同百灵一样悦耳的声音却像白水一样索然无味。
“你尚未下定决心。”
“我知道。”
“那你又是何苦?就这么抛弃自己的子民吗……不,就这么自愿被抛弃吗?”永琳抚摸了一下自己银色的长发,像是在抚摸孩童一样温柔,“就这么离开我们熟悉的家园,去到那未知的地上吗?如果,如果我们再努力,再继续努力下去,说不定还能再一次拯救这个地方呢!”
“永琳,你不是也清楚吗?它早就腐朽了,像是珠宝变成尘埃一样,这是自然的,预定好的终结。”辉夜侧着回过了头,将她白皙的脖子修长地裸露在了空气中,“单靠我们两个人,又能做到什么呢?这个月都里,没有人能理解我,呐……永琳,就连你也无法理解我吗?”
永琳沉默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瞥向了一边,躲开了辉夜突然坚定起来的目光:“辉夜,你应该知道你的母亲——月夜见尊,为何会带领我们来到月球吧!这都是因为,那里太乱了,在那个地上,有残酷而血腥的战争,有仇恨,有嫉妒,有贪婪……有着诸多丑恶,所以,月夜见尊带着我们来到了这清净的月……”
“我知道。”辉夜打断了永琳的话,“但是啊……现在的她清净吗?永琳,对于我来说,地上的一切都是令人恐惧的未知,或许那里会有仇恨、嫉妒和贪婪,但那里一定也会有同情、关爱和慈悲,因为那里的人尚未成为金属的傀儡,他们还能像人一样活着。”
“是吗……你向往着那样的世界吗?”永琳叹了口气,说道。
“永琳啊……”辉夜的嘴角突然微微地勾了起来,仿佛水仙盛开,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句话还是你说的呢!‘地上有真实的泥土,而月亮上却只有飘浮的沙尘。’”
“这是在你五岁时我开的玩笑吧!你记得还真清楚呢!”永琳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或许是因为我已经老了,所以无法理解你的想法吧!不过,辉夜啊!我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啊!我知道。”
“那么……走吧!”
“嗯!”辉夜跟着永琳的脚步,走出了房门,在走出去的那一刻,她再次回过头,出神地看向了那一成不变窗外。
“那样的蓝色,是多么美啊!”辉夜轻声呢喃着,“总有一天,你也会理解吧!”
——————————辉夜姬奔赴判决场————————————
空旷巨大的圆形广场,地上铺着没有一丝缝隙的银色金属,在正北面有着三个高台,这便是月都的法院和判决场。它历经五百年依然无损,那极致简洁的设计有着独特的冷酷美感。
而今,三个高台上分别坐了三位老人,他们是十八人长老议会的成员。数不清的人群拥挤在圆形广场的边缘,他们用或是狂热、或是冷漠、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注视着广场中央站立的少女,注视着那平静地站着的、似乎完美无缺的少女。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月之公主,蓬莱山辉夜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