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久,她有点不明白了,这个男人到底是出来吃饭的还是散步欣赏风景的。
他和她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到一条人行桥时,时不时有情侣带着甜蜜的笑容在热烈的亲吻,晴晴好歹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倒也见怪不怪。
但是前面的男人却掉了个头往回走。
“梁总?你到底想去哪里?或许我知道呢。”晴晴不可否认她的脚有些酸。
“本来想去对面的一家餐馆吃饭的,但是我觉得无法忍受自己从一群荷尔蒙爆发的男女中走过去。”说完掏出了墨镜戴了上去,依旧冷酷的往回走,不停留。
晴晴紧着步子追上他,解释道,“这条桥叫艺术桥,其实是恋人桥,很多男女都会来这上锁祈求爱情得到圆满的结果,他们为此亲吻合情合理,你不用...一副很不爽的表情吧?”
梁亦柯讥讽似的勾起一抹笑容,“这种信仰真是浪费力气。”
晴晴闭了嘴,她知道他这种资本主义家满腔现实主义,金钱为上,根本不会懂什么人间的情情爱爱。
走了许久,“坐不坐马车?”他忽然出声问道。
“坐!”她小鸡点米似的点头,其实她的脚快断了,谁让她作死的穿了高跟鞋。
梁亦柯左手自然的搭在椅背上,不细看的话就好像他搂着晴晴一样。
“我在这里呆了七年都没有坐过马车。”晴晴望着蓝蓝的天感慨道。
“说的过去,你浑身上下并没有法国人热情奔放浪漫的气息。”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香槟,浅浅的抿了一口。
“热情奔放?我这辈子估计是沾不上边了,至于浪漫,女生天性都是爱浪漫的吧。你看,那里是罗浮宫广场。”晴晴的眼眸像是镶了星星一般,闪闪发光,两个可爱的梨涡甜甜的挂在她的脸上。
“一个广场而已。”他不懂她在兴奋什么。
“读大学的时候我和两个闺蜜喝醉了酒跑到广场上大闹了一场,最后还被抓进了警察局。当时真的害怕的要死呢,还好呆了一夜就出去了。那时候真快乐。”她靠着扶手,趴在自己的双臂上,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他摇晃着香槟,淡然自若微垂着眼眸,细长浓密的睫毛随着眨动轻轻上下扫动,抿了抿嘴唇,摘了墨镜。街上人不是很多,到底不是旅游季,反而添了几分宁静,这个国家本身就是浪漫令人多愁善感的。
“那时候我们狂奔了几条街就因为一个小偷抢了笑笑的新买的钱包,其实那钱包里一分钱都没有,我们刚才商店里出来,他就抢走了。爱清穿着高跟鞋直接提着些裸着脚提着裙子追了上去,等我跟上的时候她已经用高跟鞋砸了那个人的头,我记得当时她狠狠的在小偷脸上踩了一脚。”她灵唇上扬,在冬日晴阳下叙述的十分平静安和。
“其实你们应该踩他的□□。”梁亦柯半眯着眼望着远处的天空,随意的说道。
彤晴晴脸一红,不自觉的想起来什么,转过身看着他,“容笑踩了......”
然后她们就又进了警察局,还好小偷的命根子没骨折。
“那你呢,你什么都没做吗?”他挑了挑眉毛,一双墨眸流转到她身上。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装着有点似想不起的回答道,“大概也就扇了他两巴掌吧。”
那人掉了两颗牙,喊救命的时候时不时还吐了几口血,又痛苦的捂住□□,那个模样还是很滑稽的。
她也不懂那是手劲怎么就那么大,能把人扇掉了两颗牙,作用是相互的,她的手也足足辣乎乎的痛了两个多小时。
“你呢,你难道在读书的时候什么疯狂的事情都没做过吗?”
梁亦柯看着她的双眼微滞了下,缓缓开口道,“我高中的时候就去了军队,20岁的时候回来接手了公司,最疯狂的事不过就是身陷军队的枪林弹雨和商场的尔虞我诈吧。”
彤晴晴稍稍有些吃惊,他还当过兵?怪不得英气逼人,不像普通总裁淫气逼人。
“诶,那个黑暗餐厅!”她无意一瞥就看见了那家餐厅,“从前怕黑也没敢进,现在不怕了,我们去那里吃吧,那里的牛排让我惦记了好几年。”
他无言默认,下了马车,跟在一蹦一跳的她身后。
几乎是手舞足蹈的戴上了眼罩,明明有点小兴奋却因为黑暗有点惶恐不安的两只手到处乱晃,服务员想牵着她进去都抓不住她的手。
梁亦柯放下手中的眼罩,用熟练的法语问服务员要了夜视镜,一把无误大力的搂住了她单薄的身子骨。
她头顶上传来低沉的声音,“跟我走。”
“梁总,你戴了眼罩还看得见?”
他似乎轻叹了下,“我带了夜视镜,服务员被你吓跑了。”
“怎么会?我又没扇他两巴掌!”
“你安静点,右转,别僵着身子,大步往前走。害怕什么,我在你旁边。”他的手心散发灼灼的温暖透过柔软的毛衣传到她的肩膀上,宽大的手掌紧紧扣着她的身子,不容许她有一丝犹豫动摇。
她两只小手似乎还在挣扎什么乱摸一通却无意中抓住了梁亦柯想为她摘掉眼罩的手,柔软娇嫩的纤纤玉手让他有点舍不得放开,干脆反抓着她,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那清冽干净的气息因为他大的靠近瞬间变得清晰无比,他说话时细密的气息铺洒在耳朵上,痒痒的,脸就莫名染了一层红晕。
跟在他们的服务员为这对小情侣推荐了情侣套餐,说还会赠送情人锁和小羊肖恩的玩偶。
晴晴倒不是对情人锁感兴趣,既然有免费送的玩偶她为什么不要?
她大方道,“那就来份情侣套餐吧。”
梁亦柯靠在沙发上没发表什么意见。
晴晴摘下了眼罩,却没有带上夜视镜,睁着圆润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
而梁亦柯却看得真切,她向他那边转头的那一瞬间,她的双唇几乎要贴到他的下巴上了,她身上阵阵好闻的清香让人沉醉。
她的手一晃落到了他的大腿上,起初摸不出是什么,只觉得硬邦邦的,后知后觉忙收了手,“对不起,梁总,我不是故意摸你大腿的。”
这种有意无意的挑拨让他莫名燥热了几分,脱下了西装外套,又解了粒扣子,挪了挪身子离她远了几分,声线散发着点点沙哑,“手不要乱晃。”这种昏暗的环境很容易让独处的男女荷尔蒙上升,更何况他们还是在包房里。
大人物发号命令,她一个小士兵只好乖乖听话,双手拘谨的搭在自己的双腿上,像犯了错的小学生。
“梁总?”许久,她试探性的喊了声。
他沉闷的低哼了一声。
“你都没声音,我还以为你走了。”
“菜来了,吃吧。”
然而她哪里看得到什么菜,弱弱的道,“你看得到我的夜视镜吗?能给我吗?”
梁亦柯环视了桌子和沙发,淡淡道,“没看到。”
这下她真是欲哭无泪了,像雕塑般呆坐那里不动,神色委屈。
他把一份切好的牛排端到面前,抓起她柔嫩的玉手,塞进一把叉子,又抓着另一只手牵引着摸上盘子,“都切好了,你吃吧。”
她的心像是机关枪扫射一般砰砰砰的,一种悸动蔓延全身,到嘴巴只化成两个字,谢谢。
他看到桌子上的玩偶和亲人锁,也一并塞到了她的怀里,“你的赠品。”
摸到软软的绒毛玩偶,她却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笑得脸上开了花,“真可爱。”
梁亦柯举手投足都高贵像王子,连切个牛排也是优雅的令人窒息,他看了一眼她,漠然道,“幼稚。”
晴晴却不理会他,手心又摸到冰冰的金属类的东西,忽然想起服务员说还送情人锁,于是心情大好肾上腺激素不断上升的她咧着嘴满心欢喜的道,“等会我们去艺术桥挂锁吧。”
他切牛排的双手一愣,深邃漆黑的眼眸里染上一抹有意无意的笑容,一晃而过,依旧冷冷道,“随你。”
当她捧着娃娃和情人锁重见天日时脑袋才清醒了几分,想起刚才和他说一起去挂锁顿时羞红了脸,世界上没有老板和员工一起去挂锁的吧?求什么?求我们的上下级关系越来越和睦?
“你不是说要挂锁,不走吗”
容不得她反悔半分,大人物已经迈着大长腿径自的走了,她只好驾着小短腿去追赶。
等到了艺术桥,他又戴上了墨镜,倚靠在桥柱上,头扭向别处。
路过的女性纷纷像他投去爱慕的目光,有几个性感的法国女郎甚至还试图走上前搭讪。
梁亦柯突然看向晴晴,语气难得的柔和,特的用法语问道,“你挂好了吗,亲爱的。”
法国女郎撇撇嘴失望的看了一眼他就离开了。
晴晴自然是不知道还有这个桥段的,刚一心想着挂的时候应该祈求些什么,活生生被他的一句亲爱的扰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