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鸿羽除了黄皮子暴露出的一刹那,稍显惊愕外,此刻已然恢复了从容,右手拿着酒瓶,左手端着酒盅,自斟自饮其乐融融。
海坤伸手拨开面前的长子,皱眉看了那黄皮子一阵,突地展颜一笑,“哈哈哈,小老儿活了大把年纪,到头来还真差点被这小畜生吓得一命呜呼。子宣、子冲,还有小娃娃世欢,你们不必自责。佛中藏佛、佛中藏尸,这他妈除了洋毛子还真没人想得出来!”
海东升听到老爹开始骂人,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转身回了座位。眼见林星埋头吃饭,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夹起一块浓汁鲍鱼,伸长胳膊放到他碗里,“小子,能吃就多吃点!”
“谢谢岳父大人。”林星继续扒饭,心中暗道,海老爷子被气疯了,南洋降头的前身是苗疆秘蛊,降头师又以华裔居多,算不上老毛子吧?
海坤又是一阵长笑,起身朝两旁拱了拱手,“各位来宾今天到场,都是冲小老儿我的薄面,惊扰了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小老儿在此向各位赔罪了!”
众宾客连忙起身,纷纷向他还礼。
海坤一翻白眼,嘴角的笑容却不减,指着浑身颤抖的花世欢道:“小娃娃,你哆嗦个啥?小老儿又没他妈怪罪你!你二十郎当岁,怎么可能看出洋毛子的把戏?快快快,让人把这晦气的黄皮子弄下去烧了!”
花世欢哪敢怠慢,赶紧摆手让刚才那两名家人把黄皮子连同木箱抬了下去。自己从海家下人的手里抢过扫把和簸箕,战战兢兢的清扫起地上的碎玉和‘翡翠’。
宁汉臣刚才还恨他恨得咬牙,此刻见他面色惊惶,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怜悯。
没想到花世欢突然间斜眼看来,目光中竟然满是怨毒!
宁汉臣猛一咬牙,就想站起来跟他理论。
朱飞羽一把按住他肩膀,淡淡道:“小兄弟性情耿直,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来,跟我朱老三喝酒。”
林星一碗饭扒完,抬起头、端着空碗四下寻找海家的仆人,想要再添一碗饭。
左侧的海晚兰却轻轻拍了他一下,“爷爷是真生气了,你先别顾着吃,快和棠棠一起把你俩的寿礼献出来,好让他高兴高兴。”
林星闻言,只好放下饭碗,扭头揪了揪海棠的耳朵,“醒醒先,轮到咱俩献宝了!”
“啊?哦哦。那……那个吓人的东西拿下去没?”海棠抬起头,兀自不敢向大厅中央看。
“早就拿下去了,估计现在都变成灰了。”林星咧嘴道:“爷爷都气成那样了,咱俩快去哄哄他吧。”
说着,他就站起身,抓起海棠随身的皮包,拉着她双双走到大厅中间。
花子宣和花子冲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走向自己的座位。
见儿子还在厅中愣,花子冲一把扯住他胳膊,粗暴的拉回了原位。
海棠斜眼往后看了看,见绿眼的黄皮子没了,才看着爷爷道:“棠棠先前不懂事,惹爷爷生气了,先跟您陪个不是。我……我这次给您准备的礼物也不怎么值钱,只花了九万块,但是……但是这些钱都是我自己挣得……”
林星急忙从包里翻出一个盒子,斜眼瞟见包里那条粉色的安全裤,不禁又是心神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