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姓段的年轻人,真的只是滨海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父母都已经亡故了?”将身靠在床头,林玉蝶睁着肿如灯泡的双眼,当即满头雾水的望向林玉珍。
“是啊,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惊讶。”
“切……”冲着林玉蝶翻了翻眼,双手枕在脑后的林玉珍,连忙嗔怒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是不是觉得你姐应该看不起他,不准雪雯跟他来往?”
“没,真没这样想,姐,我只是感觉那小伙子有些特别,完全不像一般人家所能培养出来的。”慌忙摇了摇头,林玉蝶立即连连表示否认,此刻在她眼里,段天涯就是她家的大恩人,她真怕自己刚才的言语让林玉珍产生误解,从而引发某些不必要的风波。
“哈哈,看把你紧张的。”侧头盯着身边的林玉蝶,林玉珍顿时哑然一笑,别说她对段天涯本来没什么成见,即便有,那么经过刚才一事,林玉珍也会一笑了之。
记得因为段天涯的一番话,自己这个妹妹终于变得不再那么固执,第一次当着她的面保证会尽快回林家。
本来,林玉珍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因为在她眼里看来,林玉蝶如果真的有心,就应该立即跟她直飞京城,但是关键时候宝贝女儿的提醒,让林玉珍突然意识到,十几年的隔阂,确实该留点时间让自己这个倔强的妹妹缓冲一下。
于是,心中石头放下大半的林玉珍,就准备领着韩雪雯和段天涯暂时离去,因为就自己妹妹目前的居住情况,家里实在容不下那么多人。
似乎看出了林玉珍的打算,身为主人的郑志远,自然要主动提出去找家舒适的旅馆,然而林玉蝶却在此时表示想和林玉珍好好聊聊。
就这样,十几年水火不相容的姐妹,时隔多年又睡在一张床上,以往那些岁月的欢喜悲伤,又在姐妹俩的口中一一重温。
“姐,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哈,真不是我们那时可以比拟的,但凡当时有他们一半的成熟,世故,我想我们也就不会白流那么多泪水,想想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透彻,这真是……”
“呵呵,姓段的那小子,可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或许正如他所说,因为他父母亡故的原因,所以他才更能明白亲情的真谪,另外,也许是因为这几年饱受欺凌,所以他才比一般人更老练,世故。”
听到林玉蝶的感叹,林玉珍的脸上顿时浮起几许意味深长的笑意,对于段天涯这个年轻人,林玉珍自问无法看透。
是以,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林玉珍又立即烦躁的挥了挥手:“算了,不说他了,志远不是答应去滨海帮他吗,以后日子一长,你就会知道那小子的与众不同。”
看着略显恼怒的林玉珍,林玉蝶当即哈哈一笑:“嗯,可以想象得到,要是那年轻人没有点特别之处,咱家眼高于顶的雪雯,也就不会倾心于他了,说真的,凭借那丫头先前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彻底沦陷了,比我当年陷得还深。”
“更别提那丫头,提起她,我就胃疼。”狠狠瞪了林玉蝶一眼,林玉珍的声调瞬间提升了几分贝:“何止是沦陷,简直就是无药可救,这八字还没一撇,就整天想着怎么帮那小子算计老娘,今夜赶来你这里,还是出于一场赌约,为的就是想要从我手里拿走这一百万。”
说到这里,林玉珍又连忙看了自已妹妹一眼,就林玉蝶目前的生活窘境,林玉珍突然感觉刚才的话或许有些不妥。
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林玉珍望着自己的大姐,当即满脸真诚的说道:“我没事的,姐,段家少年没有说错,我有个爱我的丈夫,乖巧的女儿,这些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至于钱财那些身外之物,确实不应羁绊我的内心。”
“唉,听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这一百万输得值,我甚至怨恨为什么不早点将它输掉。”看着林玉蝶此刻的表情,林玉珍顿时暗暗松了口气,自己这个固执的妹妹,算是彻底解开了心结。
“呵呵,这都得感谢那个年轻人。”时隔十几年以后,再度冲着自家大姐俏皮一笑,林玉蝶连忙低声说道:“姐,就这么让人家睡在客厅里,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妥当,咋说人家都是我未来的外甥女婿,不行,得让志远重新安排下。”
“行啦,别折腾了,就让那小子睡客厅吧,再有,别外甥女婿的乱叫,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得顾及点雪雯的名声。”
“姐,实话告诉你,我相当看好这年轻人,你要是不帮雪雯看紧点,以后有你哭的时候,行了,懒得跟你扯,我得去找志远商量下。”
不顾林玉珍的反对,林玉蝶立即翻身下床,正当她打开一条门缝,准备迈步朝书房过去的时候,一道倩影突然一闪而过,直接冲向客厅的位置。
“这丫头……”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林玉蝶当即放弃了心中的打算,转而重新回到床边。
“睡吧。”从林玉蝶的表情中,林玉珍隐隐猜出了什么,于是,略显尴尬的瞪了林玉蝶一眼,林玉珍接着便将身侧翻过去,任由林玉蝶坐在床边笑个不停。
客厅里,段天涯躺在木质沙发上,翻来覆去没有半点睡意,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段天涯难免有些不适应,好在眼下已是深夜,再坚持几个小时便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