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知不知!”唐许章看着眼前的诗句,一时间竟是失了神!
诗确实不长,但是寥寥四句却勾勒出一个妻子对即将远行的丈夫满满的思念之情!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烛代嘱,长行看起来是前朝的一种游戏,但是在这诗里分明就是丈夫即将长行,围棋暗指违期,两句话,就把一个妻子对丈夫的细语叮嘱写的巧妙出奇,让唐许章看的不由得心中叫好!
而后两句更是让人拍案叫绝,“玲珑骰子安红豆,透骨相思知不知!”红豆骰子这南吴朝自然也是不少见,红豆有相思之意更是自古便有,但是两者在于宁的笔下却是给唐许章一种神来之笔的感觉!
相思,相思!
这四句诗当真是把那相思写的淋漓尽致!即使是唐许章,也不由得钦佩于宁的文才。一想到于宁才十六岁,唐许章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子羡慕来,天授其才,天授其才啊!唐许章心中默叹,一时间竟是觉得自己老了,凭空生出几分归隐之意来!
感受到唐许章看向自己的目光,交完卷坐在俞舜泽边上的于宁对其笑笑。唐许章神色变化于宁自然是看在眼里,在于宁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可是晚唐温庭筠温八叉!相传八叉手之下就能作出八韵诗的狠人!花间词派的开山祖师爷!
这“玲珑骰子安红豆,透骨相思知不知。”两句在前世流传极广,不知道俘获过多少怀春少女的心,这要是镇不住唐许章一个三流名士,那于宁也就不用再这南吴朝混了!
“你究竟写了什么?”俞舜泽当然也发现了唐许章的神色变化,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和许颜他们不同,俞舜泽对于于宁交卷的事情一点都不担心,一来他知道于宁并不是那妄自尊大的性格,二来只有他和欧阳霜两个才知道于宁的文才究竟有多么惊人。
“一首小诗。”于宁笑着回道。
听于宁这么说,俞舜泽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小诗?一首小诗能把唐许章惊成那样?不过也不追问,左右一会于宁写的诗就该贴出来了。
评审那边,其他几位评审见唐许章拿着于宁的诗默然不语,心中不由得好奇,其中一人不由得出声道:“唐兄台,这于宁究竟写了什么?”
唐德章还没来的及回话,那祝文澜便是率先出言道:“能写什么,不过就是些乱凑的杂句罢了。”
唐德章没有空去反击祝文澜,他只是默默的把手中的纸递给了刚才询问的兄台,果不其然,那两位一看之下不由得也沉默了。
几位都是名士,自然看得出来于宁这诗的好坏,只是这样一首诗一下子出现在眼前,一时间让人有些接受不了。见那两位也被镇住了,唐许章嘴角略微泛起几分微笑,随即对着祝文澜说道:“祝兄台,这诗,你还上看上一眼为好。”
祝文澜接过边上递来的纸,其实在看到三人表情只是祝文澜就隐隐觉得那于宁怕是写的不错,但是在他亲眼看到眼前的诗文是,祝文澜也不由得被这诗词惊到了,短短四句,竟是让人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来。
“这诗写的!”祝文澜心中默默想着,心中却是逐渐明白了那紫清轩为何如此重视这于宁了,单凭赵丰臣,即使事先知晓题目,估计也是赢不了这于宁啊!只可惜今天这赵丰臣不得不赢啊!祝文澜脸上风云变幻,良久才默默到了一句:“倒是有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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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于宁的诗就被张贴了出来,俞舜泽只看了一眼,就瞬间呆住了。“入骨相思知不知!”俞舜泽默默念着诗句,苦笑着对于宁说道:“怡红兄,这就是你说的小诗?”
即使已经熟识,但此时俞舜泽仍旧免不了嫉妒于宁的文才。
围观的众人们也看到了于宁的诗。
“这简直是道尽了相思!”
“于公子大才,这诗读起来好美!”
“前两句我怎么有些看不懂!”
“蠢货!”
“不知道哪里有卖红豆骰子的!”
众人议论纷纷,众人虽说不一定有名士们的学识和品鉴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欣赏一首诗的美,一时间大家都是被于宁的这首诗给惊艳到了。
“晚芳姐姐,于宁哥哥写的真好!”许颜现在已经不着急了,看到于宁的诗之后,许颜脸上就泛起了浓浓的骄傲,就仿佛那诗是自己写的一般。
晚芳有些愣神,她还沉溺在于宁的诗中没有出来。“红豆骰里说相思!这于宁真的只有十六岁么,怎会把相思写的如此淋漓尽致!”晚芳心中默默想着,看着于宁的诗句,一时间竟是走了神!
在最后一炷香快要燃尽的时候,赵丰臣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大作”,自己细细品味一番,只觉得浓浓的相思滋味即将透纸而出,心中满意异常。“于宁小儿,这次必然让你万劫不复!”赵丰臣心中想着,而后便是交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