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禄一咬牙:“奴才就上吊,要不撞墙,反正不活了。”叶驰实在忍不住嗤一声乐了,抬腿踹了他一脚:“行了,起来吧,你小子这一肚子坏水,今儿就算了,若以后真敢算计小爷的媳妇儿,小爷一脚踹你个肠穿肚烂,还不去扫听,我那未来的老丈杆子稀罕谁的字画,扇面,明儿一早也好跟小爷去意古斋淘换。”
得禄听了心道,数落了我一顿,不还照着这个路数来吗,真是的,却不敢怠慢,忙着起来奔城西的书馆去了。
遣走了得禄,叶驰望了眼前头,他家老爷子跟那小白脸已经从亭子出来了,沿着湖边儿进了西边的枕霞阁,瞧意思是要摆席呢,估摸过会儿他家老爷子就得使人来唤他过去。
跟老爷子吃席最是无趣,连个唱曲儿的粉头都没有,干巴巴的喝酒有什么意思,更不要说,他家老爷子一到席面上,就开始谈诗论词,简直就是一酸儒,哪是吃席,纯属受罪,自己还是先躲得了。
想着,站起身下了明月楼,出府刚上了马,就见老爷子跟前的双福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到了跟前拦住马头道:“小爷您这是要去那儿啊,王爷让您去枕霞阁陪客呢。”
叶驰带住缰绳笑了一声道:“我也不是粉,头,陪的哪门子客,你回去跟我家老爷子说,若老爷子没有相熟的,拿着小爷的帖子,不论春风楼还是翠云阁,可着劲的往府里叫,敢有不赏面儿的,小爷明儿咂了它的买卖,走了。”一夹马腹,那马两只前蹄抬起来嘶鸣一声,往前冲去,不是双福躲得快,都能给那马踢死。
双福叹了口气,就他们家小爷这些话,要是自己照实回了,不定王爷得气厥过去,想了想,双福只得回去胡乱说,小爷一早跟朋友相约吃酒,不好推辞。
定亲王哪有不明白的,自己那个孽障嘴里就说不出这么顺溜的话儿,回回不把他气个半死不算完,叹口气,再瞧旁边儿状元郎,稳稳当当坐在那儿,说话做事儿样样出挑,莫怪九公主瞧上,自己要是有个闺女,也恨不能招这么个女婿,奈何人早订了亲,便道:“瞧了状元公回乡祭祖的折子,想必状元公这回乡祭祖之余,也是为了婚姻大事吧!”
给定亲王当众点破,许明彰一张俊脸不免有些*,半晌儿才道:“恩师见笑了。”
定亲王瞧他这样忍不住笑道:“难得见明彰如此,想必心里十分中意这门亲事了,本王倒越发好奇是哪家的闺秀了?”
虽有些不好意思,一想到潇潇,许明彰还是道:“不瞒恩师大人,学生与我那未婚妻子,是青梅竹马,自小的情分,丈人家虽不算名门,却也是累世的书香门第,学生那未婚妻子更是难得的贤良女子,能娶她,是学生的毕生之幸。”
定亲王一听,就彻底明白了,九公主是一点儿戏都没了,人家这不仅是自小定亲,青梅竹马,还是情之所钟之人,旁人哪里插得进来,扣着人家回乡祭祖的折子,倒真有些不厚道了,只这些事儿还是要说与他听才好。
想到此,定亲王道:“既状元公如此坦荡,本王也不好再瞒着,实话与你说,你那日金殿奏对,万岁爷上林苑赐宴之际,宫里的九公主瞧上了状元公,端太妃私下托了本王说媒,想招你做九公主的驸马呢。”
许明彰一听脸都变了,站起来,撂袍跪在地上道:“臣家中早有定下之妻,哪有招驸马之理,万万不可。”
定亲王见他如此,忽有心试探,目光一闪道:“你可想清楚了,你那未婚妻子再好,也不过书香之家,若你应下招赘驸马,从此你许家便是皇亲国戚,荣华富贵便不爱,还有那前程似锦呢。”
“微臣不愿。”许明彰挺直脊背抬起头道:“若用明彰的终身大事来换取似锦前程,明彰情愿不做这个状元了,公主自有合意的良配,明彰却早已心有所属,除了我妻,此生再无他念。”
定亲王愣了半晌儿,叹口气道:“本王不过说笑罢了,哪用得着状元公如此,明儿本王就呈奏圣上,三天内你即可启程回乡,可惜南边路远,不然,倒要讨状元公一杯喜酒吃了。”
许明彰松了口气忙道:“多谢恩师成全,待学生回京,定携我妻上门给老王妃王妃磕头请安。”
定亲王这会儿是怎么也没想到,人是上门了,却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儿,还是从人状元公手里生抢来的,他家那个孽障卯起劲儿来,为了这个媳妇儿闹了个沸反盈天,差点儿把天捅个窟窿,一哭二闹三上吊,连那些泼妇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如何能不应他,这事儿做的真叫不厚道,定亲王府长大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