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永听小赵简单描述了郝家的身家背景之后,脸上是当真显露出了不屑与轻蔑:“不就是一个涉过黑的‘暴户’吗?呵呵,欺负到我们顾家人头上,也是瞎了他的狗眼。”
郝镇磊的势力正在几个大城市稳步展,可他还是太不自量力了,顾家什么来头,事实上他根本就知之甚少。
看到顾廷川大部分时间都在拍电影,就以为这姓顾的也只是出生普通的富贵人家,可事实上顾家平时作风低调,真要算起来,是从上几代开始就故意隐藏了锋芒,含而不露。
有些事是连谊然都不曾知道的,顾廷川也暂时不想让她知道得太深。
顾家有着几代人累积起来的根基,但鲜少有人能说得出它究竟是怎样一个钟鼎世家,顾廷川的许多亲戚都在国外自创公司,也几乎都是在不同领域做着先锋者,“人脉”是他们重要的财富,也是他们不可动摇的一块基石。
从顾廷川的爷爷这辈说起,他们早就已经改变了诸多做派。
这位顾家的老爷子长年卧病在床,如今上了年纪,隐居国外不问世事。但他始终认为,自己身体不好是因为当年在商场的作风太过激进狠烈,从不给人留退路,如今的因果都承于过去,得了报应。
所以,对小辈们的教诲就成了知书达理、明辨是非,除了顾临峰的这两个公子,其余晚辈都是远离媒体,静而不喧。
顾廷永面上微怒,与弟弟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并无耐心,他不悦地说:“老一辈是说要我们韬光养晦,我们都记在心上,可现在怎么都被人欺负到自家地盘上来了。”
灯光打在两位顾家少爷的脸上,更显得多了几分冷意,顾廷川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就见小赵看着手机屏幕,神色略显焦急。
他觉得不太对劲,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就问:“……怎么回事?”
小赵理了一下头绪,才压着嗓子,说:“顾总,他们打不通我电话,就消息来,说是早上顾太太在校门口被记者骚扰了。”
顾廷川神色一顿,眼底骤然就像是有混沌的神色凝起,语气陡然沉郁起来:“……怎么会突然去找她?你们没人提前收到消息吗?!”
他通常都不轻易流露喜怒,可这一刻,很明显地让房里的另外两人都感觉到不可抑制的怒火。
顾廷川只觉得心头涌起一股苦涩,没有想到在如此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会让谊然独自去面对那种情况,那些记者有多疯狂他向来是知道的,这样一想……钝重的感觉一下子朝着心脏砸过来。
“对不起,顾总,我这就去了解一下情况。”
小赵忙不迭地出去打电话,顾廷川立刻拨手机联络谊然,只是,电话通了几下之后,就变成了“嘟嘟嘟”的忙音,他的容貌覆着一层静若深海的冷冽,更是担心她会不会遇到了别的什么事。
五分钟后,小赵又硬着头皮回到办公室,清了清嗓子,仓皇地向顾廷川汇报:“已经顺藤摸瓜查到了,那些记者说,是郭白瑜小姐给的他们口风,要他们有什么问题都去问顾太太……还给了他们一些所谓的‘情报’。”
顾廷川不禁冷笑,郝镇磊也好,郭白瑜也好,都是一丘之貉。
“你查清楚,他们两个是不是串通好了要唱一出戏。”
但光凭郭白瑜蠢到给顾太太使绊子这件事,她就已经逃不了。
顾廷永见弟弟还没松口拿定主意,就按捺着心头的一股火,试图替他分析:“我刚才就想说,你是拍电影太久,现实是怎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都忘了?”
对方掀起眉宇,一双冷然的眸子看向他。
“现在一个郭白瑜,放出几句话,只不过是让谊然被围堵了一次,你就已经紧张成这样了,要是我们放过郝镇磊,哪怕给他留一点点生机,万一以后他再不识抬举,真对谊然下手,那你哭都来不及。”
顾廷川骨子里也有顾家的傲气,起初,他觉得这件事根本只是一场闹剧,郝镇磊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只肮脏的老鼠。
但,他不把顾家人放在眼里本身就是错误,“逆鳞”更是谁也不能碰的东西。
所以,至少也要让郝镇磊在s市失去立足之地,不伤他的骨髓,只伤及皮毛,那么他们就会失去先机,可能以后还需要再周旋几次才能解决这件事。
顾廷川只要一想到这些事可能对谊然造成的印象,他还是决定必须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顾家那些长辈和兄弟姐妹那里,我会去打招呼。”
毕竟,这次肯定要动用一些顾家的财力和关系,一定会多少惊动一下长辈。
“做得彻底一些。”顾廷川握着手机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小赵和顾廷永,声音越冷下来:“别让他有翻身之日。”
顾廷川走到公司楼顶的一处休息室,给谊然打了电话,这次对方总算是接了。
“你怎么样。”
听到他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她想起今天遇到的意外,以及一身疲惫和无措,终于被统统抛却身后,一下子百感交集。
她握着手机,心头多了一缕缕的暖意,就说:“是你早上安排那些人来保护我的?”
“嗯,稍后我直接派人下班来接你,你来我公司。”
其实,他很早就安排了保镖,会在谊然现不了的地方保护她,特别是在她上下班的时间段,但今天这些人忙着处理其他事务,路上交通又不给力,就来晚了几分钟。
顾廷川感觉到她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神色更是阴郁。
谊然能感觉得到他放软的语气,还隐隐有一种压抑的担忧,她试图安抚对方,舒缓了一下眉宇,浅浅地笑着说:“好吧,我们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