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慎只做不觉,继续道着,“那会文献皇后在,诸位皇子也在,对了,还有义成公主,当时她还未曾北嫁,与启民可汗的女儿阿史那牡丹在一处说话……”
说到这里,他好像才想起点什么,转头看着封德彝感慨道:“一晃多年过去,吾已老迈至此,不想还能见到当年故人……”
听着他说这些,封德彝算是明白了过来,还是与突厥互易的事情,也不知这厮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还是说他自己也想参与其中,才会这么卖力的为之奔走。
想想突厥那边能有什么这么吸引人呢?财货?还是与突厥贵人交好的机会?想起太极殿中皇帝随口说的那些话,封德彝觉着高慎越看越像一个蠢货。
他明白高慎接下来会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再去劝说一下皇帝,放开边市的限制,能让人任意出入边塞而已。
看了看旁边东张西望,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窦光大,封德彝心里又暗骂了一声愚蠢。
“贤弟还真是念旧……如今天下未定,其他事还是放一放吧,尤其是户部有那么多的大事待决,贤弟还是不要分心旁顾为好。”
这话警告的意味很重,显然封德彝觉着高慎离着倒霉不远了,想要拉他一把。
可人家高慎可不觉着你有多好心,“我高氏向来顾念旧时情谊,突厥来使竟是当年故人,颇多惊喜,交谈之下又念及两国之好,当此非常之时,正应……”
一直挂在封德彝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适时的打断高慎即将展开的长篇大论,“高侍郎,这里乱纷纷的可不是商讨大事之所在,若有何卓见,不如到门下省来,我自当竭诚以待,如此可好?”
高慎几次说话,半道都被堵了回来,顿时不乐意了,只是还顾忌着封德彝实在不好惹,遂抱了抱拳,“封兄与我高氏同出一源,从来亲厚有加,有如兄弟,有些事上还望封兄能高抬贵手,相助一二。”
封德彝彻底失去了跟他说话的兴致,心说你不但跟突厥来使私下相会,还想派人北去跟突厥人结交……尤其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形之下,想要强行推动此事,是说你太过自信了呢,还是愚蠢到了无可救药?
即便高元也很狂妄,可相比你高慎却要高明许多。
窦诞在旁边听了会热闹,没怎么弄明白其中关节,只是这两人因为突厥来使的问题闹起了分歧,具体是什么事,两个人都没说。
窦诞仔细回想了一下,觉着应该是近来在户部正在商讨的互易之事……突厥已经在大利城设下了边市,至于交易什么,户部还在商议之中。
可皇帝已经说了,不准商队私下出塞交易,能出去的都将是官府派出的队伍,只这一条,其实就让互市之说更具象征意义了,没了多少实际的好处。
怎么?听高慎这意思很不满意?嗯,户部有人一直在说应该仿效大业年间故事,让商队自行北上,以示大唐与突厥交好之诚意,难道是高氏在背后推波助澜?
想到这些,窦诞不由皱起了眉头,觉着之后看来要离高慎远些了,高氏刚“烧死”了一位家主,继任者好像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高氏难道像独孤一样要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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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们匆匆的来了又走,除了代表各自衙署表明祝贺以及重视之意外,也初步的满足了他们对长安书院的好奇心。
大家多数都认为,长安书院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是长安郊外最著名的建筑群落,那些庙宇啊,贵族们的庄园啊,甚至是皇帝的行宫,猎苑,农庄等,都将被长安书院的光芒所掩盖。
只那些藏书楼就足以让文人骚客们趋之若鹜,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人任意出入此间,皇帝允准,门下省操办的地方,想来也不会容许等闲之人进出。
大家来这里露个脸,皇帝又不在,只门下侍郎封德彝来瞧了瞧,户部来了两位侍郎,已是了不得的给了脸面,因为户部要跟长安书院长时间的打交道嘛。
而其他各处基本上派来的都是书佐,显然之前就得了风声,皇帝不会亲临此间,只是下面的官员们不晓得而已。
看着场面很是热闹不假,其实没谁多留,一两个时辰过去到中午的时候书院这里便冷清了下来。
此时封德彝便带着二三仆从属吏慢悠悠的在长安书院中转悠了起来,这里可以说是他一手兴建,别看是皇帝授意,可在外人眼中,书院的成败还是要归于他封德彝身上。
以后这里会生怎样的一些故事呢?封德彝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