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个人神情凝重,尤其是苏亶像吃了黄连一样的模样,李破嘴角终有勾出一点弧度,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也不用太过忧虑,朕已有布置,你们呢,只需按部就班,做好准备,所有事皆秉公处理,便可无事。”
说到这里他指着那封奏表道:“便如这奏表,直接呈送中书即可,想来萧侍郎会给出一个应有的态度来。”
杨恭仁还差些,听了这些心里越来越是狐疑,山雨欲来的感觉笼罩于心头久久不去。
而温彦博和苏亶跟了李破多少年了,这时便都纳过闷来了,先前的恼怒八成是做给他们看的,那是一种姿态,告诉他们自己非常恼火,此事必须要有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以免他们会错了意。
之后皇帝态度则越来越是笃定,那也就意味着事态在皇帝掌握之中,不需他们过于操心,到了这里,两个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温彦博心中渐渐安定,皇帝从不无的放矢……那之后他要做的就很简单,涉及到高氏的事情,从重从严处置即可。
他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皇帝对高氏做的太过火,让其他关西大阀生出自危之心,那他们入到关西这一年多来的努力就都付之东流了。
苏亶和他想的不一样,皇帝要对付高氏……之前他可看出什么端倪,看看其他两人的样子也是如此,那皇帝又是通过什么人来布置的呢?鸿胪寺卿李道宗是其中一个?
这无疑让苏亶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皇帝不再信任他们了吗?
要知道高慎可是户部侍郎,在他户部辖下……他这个户部尚书竟然没收到任何的风声,难道他是摆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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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们举着灯笼在前面引着路,温彦博三人在后面并肩而行,各个精神亢奋,却又满腹心事,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
临到出了宫门,苏亶才低声道:“两位若是无事,不如随我一起小聚一番?俺那里有坛好酒正待来客,咱们饮上几杯解解乏累?”
其他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看天色,都大半夜了,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而且之前皇帝的一些话模棱两可的,让人捉摸不透,不如跟人商议一番,说不定就能理清头绪呢。
温彦博率先点头,“酒就不用喝了,明天还有诸多公务,可不能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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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杨恭仁也笑着应了,“那就打扰元宰了,俺年岁老大,熬到现在已是头晕眼花,之后说错了话,二位可莫要见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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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主宅。
高恽被捉往长安令衙的消息很早就传到了这里,他那堂弟刚从他这里饮了酒出去就遇上了成国夫人一行。
高恽什么德性高慎自然晓得,得到消息之后倒也没当什么大事,听到堂弟被打了个半死的时候,高慎还很恼火。
你个前朝皇后竟敢当街殴打高氏子弟,还当这是前隋吗?也就是看在萧氏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一定要让你晓得高氏岂是你一个女流之辈能够招惹的了的?
他的幕僚倒是劝他向萧禹致以歉意,他勉强答应了,毕竟确实是他高氏理亏嘛,可他高氏子弟当街被殴,还被抓去了长安令衙又怎么算?
想想萧禹历来的嘴脸,高慎心里虽有些畏惧,可作为高氏阀主,他又有了实实在在的底气,不想高氏被兰陵萧氏给欺负了。
显然高慎警惕性不高,大晚上的也不好托人去给高恽求情,只能让人持着他自己的拜帖去长安令衙要人。
他的意思是其他事容后再说,先把人放了才是正理。
长孙无忌没有硬顶,让人回复高慎,容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高氏的人不疑有他,回禀了高慎,高慎也觉得没什么,于是睡了一晚好觉,第二天一早照常上衙,并派人出去托两个人情,去长安令衙说项一番。
这对于高氏而言都是小事,四面漏风的长安令衙可关不住高氏子孙,也就是前两年高氏倒霉,出了一对奇葩父子,让高氏丢了些人。
如今的高恽……也并不差那父子什么,好色到当街去强登成国夫人的车驾,你说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