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野心很大,当胜利越来越多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强大,想要去完成那些历代汗王不曾完成的伟业。
他对汗王宝座上坐着的那个女人也不再感到敬畏,他认为只要他一直这么强大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整个突厥的主人。
这显然是突厥摆脱不了的魔咒,小可汗制度让突厥的政治架构十分的不稳定,就像是中原帝国以前形成的分封制。
一旦中(和谐)央失去了权威,诸侯们立马也就失去了控制,很容易便形成诸侯割据的局面。
突厥表现的更为明显,东西可汗谁强大了都会觊觎突厥可汗的宝座,其实这根本不由他们自己来做主。
阿史那埃利佛如此,阿史那多闻也不例外,他要立下功绩争取贵族们的支持,将自己的名声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不得不说的是,雄心勃勃的阿史那多闻对于南边的隋地却没有多少兴趣,这显然是始毕可汗两次南征给予突厥人的经验和教训。
南边的人对突厥人很不友好,突厥人去到那里,会受到激烈的反抗,没有任何战利品可言,还会承受巨大损伤的战事在突厥人眼中是最为愚蠢的战争。
而且南边有很多城池,会让他们碰的头破血流……
再加上窦建德表现的一直很恭顺,并不会让人产生去教训他一顿的欲(和谐)望。
突厥人缺乏战略眼光的缺点在阿史那多闻身上表现的很具体,民族特性也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所以也就造成了今日的局面,窦建德的求援使者到了突利汗的汗帐,根本没能得到阿史那多闻的接见。
汗帐的贵族们按照惯例向来使讨要礼物,显然窦建德的使者准备的并不充分,给出的东西很难让已经吃的满嘴流油的他们感到满意。
一个冬天过去了,阿史那多闻本人根本不晓得南边生了巨变,他正在全力准备在今年秋末的时候再去攻打辽东城。
高句丽此时已然奄奄一息,正是攻打他们的好时机。
辽东城将成为突利汗的王城,阿史那多闻在畅想着夺下辽东城的美好前景。
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辽东城的主人,甚至于让高句丽王称臣都有可能实现,因为辽东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
去年秋天的时候,要不是大雪提前到来,他也许已经进入到城中了呢。
北边的消息陆续传到宇文歆耳中,他无疑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以及危机中所蕴含的战机。
危机是阿史那多闻一旦占据辽东城,会对幽州形成比现在还要沉重数倍的威胁,那意味着突厥在河北北方的广阔土地上拥有了比较稳定的统治基础。
整个东北,北方地域都在突厥人的统治之下,如果不向其称臣的话,河北会变得非常显眼,长城之外,皆为敌手。
宇文歆思量再三,进言朝中,以为应该阻止阿史那多闻的野心,等他在秋天起兵之际,抄其后路,即便不能重创突厥东方各部,也要让草原陷入混乱当中。
而且正巧大军陈兵河北,不如顺势攻之,以绝后患。
这就是开国功臣们和承平时节的臣下们最为明显的区别,他们见惯了杀伐,极具攻击性,对于敌人,先想到的从来不是妥协,而是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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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四月间,宇文歆还在接管幽州诸事,天下的战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李破诏礼部尚书王泽为扬州总管,率中书侍郎刘政会,兵部侍郎李道宗,吏部朗中虞世南等赴江左任职。
此行对于他们来说有点危险,但只要能抚平江左,则都在开国之功的行列,过上几年回到朝中,凭借功绩立马就能进上几步。
想去江左任职的人不少,不论是朝中还是地方都有很多人在极力争取,因为江左乃中原屈一指的富庶之地。
这些年听说被杜伏威治理的不错,去到那里应该很容易出政绩,江右也差不多。
就是这两处地方有很多降人留下,给人们剩下的职位不多,太极殿中吏部列出了长长的名单,挑挑拣拣才能去那里出任官职。
这是胜利者的一场盛宴,分肥的意味很明确,像王泽这样的从龙老臣就吃到了第一口,出任扬州总管,仕途上算是扎实的进了一步。
三五年之后回朝,资历就踏实的很了,可以琢磨一下宰相之位。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北方郡县职位的难产,河南,河北,山东等地一片荒芜,人死的太多了,去到那里根本无法施展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