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之后,便是以曹旦,崔君肃为的河北降人上殿觐见。
这些人会和萧铣降人一般处置,甄别之后,该任用的任用,该赏官爵的赏下官爵,其实中下层的官员都留在了河北。
像高君雅,苏定方等人临阵投唐,算是身有功勋之人,便当即留在了军前任用,而曹旦所率的那些军将,大多都留在了河南。
能来到京师的都是窦建德治下的高官或者是心腹之人。
李破依旧没有多做杀戮的意思,因为窦建德还活着的原因,这些来长安的河北降人大多经过一番评选之后,有名声才干者,会很快离开京师到地方上任职。
也不可能给他们什么好的去处,西北,岭南等处在等着他们,差不多形同流放,离开了河北,又没有抱团取暖的机会,即便心怀异志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和萧铣降人相比,他们的境遇要差一些。
这事怨不得旁人,这些年他们闹的太过头了,就像跟着王世充,李密的河南人一样,到了哪里人们都会防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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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完结,已是日暮时分。
按照计划,李破还要在两仪殿宴请一下窦建德。
李破有点乏了,其实他也没什么兴趣跟窦建德多说什么。
他早就将这些所谓的豪杰们分成了三六九等,李渊和萧铣,杜伏威无疑处于第一梯队,因为他们还算有章法,做事也比较克制,是那种需要正视的对手。
第二梯队就是王世充,李密,窦建德等人,也是李破最为厌恶的几个人,他们把河北,山东,河南搅合的一团糟,留下一地的烂摊子给他收拾,可谓是遗毒无穷,把他们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接下来就是李轨,薛举,梁师都等人,他们实力不足,却勾连外敌,也有不小的威胁。
剩下的就是乱七八糟的各路义军,其中以翟让,白喻娑等人为,其实大部分都是顶着义军名号的土匪,反抗暴政是口号,打家劫舍才是他们的主业。
和前隋官军打起来一触即溃,建银掳掠却一个顶俩。
其中更是出了像张金称,朱璨这样的杀人魔王。
可见他之所以没有斩下这些河北降人的脑袋,不过是因为要想彻底平定河北,就不能大肆杀戮,不然很容易激起叛乱。
如今大军驻于河北未动,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不能给一些总想着称王称霸的人以机会,尤其是窦建德那些旧部。
军前将士传回来的消息也不容乐观,河北,山东等地很多人都跑进了山里面,在山中修建营寨了,种点田地,之外渔猎,就这么居住了下来。
开始时应该是为了躲避战乱,可不久之后就都纷纷沦为盗匪,忙的时候耕作打猎,闲的时候就出来抢掠,清剿起来很是费劲。
这和蜀中以及岭南的山蛮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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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心在长安住下,有什么事尽管向鸿胪寺或者礼部提请,依你在山东,河北的所作所为,朝中很多人都劝朕杀了你以绝后患。
可朕念在你献上传国玉玺,又未引突厥人南来以抗王师,便也不为己甚,饶你一次,但千万莫道朕心软,再有何不智之举,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两仪殿中,李破清淡而又疏离的告诫着窦建德,和杜伏威的待遇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至于这个黑胖子听没听进去,心里服还是不服,李破也不去管。
窦建德入得长安,便如入牢笼,他这样的情况想要翻身……好像还没有先例在前,所以李破才觉着杀人并非最好的选择。
窦建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诺诺称是,恭敬之余,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表现很符合他的人设,杜伏威注定是个异类,自古以来,哪有如此兴高采烈来投敌的诸侯?
窦建德才算正常,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屈身侍敌,弄的自己十分委屈,却还心惊胆战的唯恐丢了性命。
到了此时,太极殿上那点慷慨激昂的情绪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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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待完窦建德,今天一天的任务也就算完了。
窦建德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他既没有率人出海,也无治平河北之能,和突厥的关系也很稀松平常。
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甚至比之萧铣还有不如,大致上在李破看来,窦建德此人不值得太过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