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他们才离开玉门城两天,就跟沙匪做了一场。
程大胡子比较愤怒,他一个拦路打劫的祖宗碰上了断道的强人,还挨了一刀,那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正好去掏了他们的老巢来歇歇脚。
食物饮水什么的倒在其次,他好几个月没碰到个母的了,想来这次能有所收获。
不得不说,他这样的家伙,正适合此等蛮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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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程知节便坐了一处绿洲的帐篷中,洗了个澡的程大胡子焕然一新,只是两腮出现的高原红短时间内是洗不掉了。
绿洲原来的主人都被送去见了他们信仰的神明,河西走廊的人们如今大多受突厥影响信奉天神,以阿史那母狼为图腾,少部分信奉佛教,当然了,是不禁杀戮的那种。
河西地区的部族来历庞杂,什么部族的人都有,匈奴,柔然,鲜卑,土羌,吐谷浑,突厥,西域胡种还有汉人等等等等,都能在这里见到,相互通婚之下,已经很难分清他们的人种了。
他们散布在河西地区的河流旁边,一边耕作放牧,一边则兼职强盗,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苦日子。
程知节惬意的坐在一张破毯子上面,饮用着本应该送给突厥人的美酒,一边埋怨着侯君集。
“你呀,就是死规矩记得太多,咱们在这里杀些人,抢几个女人算什么?回去之后又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了,还能因为这个来罚咱们?
劳苦功高你知不知道?走了这么远的路,受了那么多的苦,没功劳也有苦劳,谁又能拿军纪跟咱们说事?”
来自山东的大贼头教育着死板的关西小流氓……
老葛逻禄则像个真正的奴隶那样缩在帐篷的角落里,时刻观看着主人的脸色,并偷喝着主人的酒。
侯君集是个坚持原则的死脑筋,而且他向来自诩甚高,又是正规军出身,和程知节可不一样。
杀人可以,女人不能动之类的军规戒律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所以在围剿这个部落的时候,他约束住了狂暴的军人们,并斩杀了几个违抗他军令的士卒和向导。
此时即便他不愿得罪程知节,也还是摇头道:“没有规矩不成,唐军军律森严,据说至尊早年起兵之时,便已让士卒背熟军律才能从军征战。
至尊之明,非吾等所及也,所以即便远离中原千里,吾等又岂能得过且过?大兄也莫要冤俺,咱们到底是要回去的。
此戒一开,人心也就散了,这么乱的地方,靠的还是士卒用命,人心一散,咱们可能就回不去了呢。”
程知节不太满意的哼哼了两声,却也再不说什么。
因为他想起了在辽东的时候,那位可恶的李参军杀人无数,却还是严令众人,不让大家碰女人,想来也是这样的考量。
在河南军中就没那么多的规矩,可一打起仗来,有些人掉头就跑,确实不太像样子,不然的话,估计也就不是李参军最后得天下了。
程知节从谏如流,在这里待的没趣,那就继续赶路,早一天到地方,就少受一天的罪……西突厥那些狗崽子,可算是把你家程爷爷给害苦了。
过了玉门城,其实就已经进入到了敦煌郡境内,可要想赶到敦煌古城地区,最少还得一个月,中间要是再跟沙匪较量几场的话,他们在冬天之前赶回张掖的想法也就泡汤了。
所以程知节也很着急,他可不想回程之时在玉门城中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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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节不知道的是,这一年的夏天,凉州也不平静。
吐蕃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积石山以北,由附从的吐谷浑部族为向导,进入河源郡,向积石镇进。
积石镇乃大业三年设置,这里显然是为杨广西巡张掖打的前站,杨广旅游了一圈,积石镇也就失去了作用,成为了维护河西走廊安定的准军事用途的军镇,常年有人驻守。
大业末年军人逃散,渐渐趋于废弃,到李轨政权末期,有鉴于吐谷浑人北迁,李轨重新派人驻守于此,可不久之后,便被吐谷浑人攻破,成了吐谷浑部族北迁路上的一个歇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