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透过问讯室的窗子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她在这里已经三天了。
刚刚来到这儿的时候她说出自己早就准备下的实情,不久就有人带她来到这间问讯室。房间不大,甚至还有一张床供她休息。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有女警进来给她送一杯热水让她吃药。
楚晗心里清楚,自己按照程序是应该被送到看守所等候庭审的,可是却被带到环境相对好不知几倍的问讯室。
楚晗想,如果江北辰能够在立案期找到这件事情的破绽,那自己就是给他争取了时间。如果不能,她也心甘情愿的去帮他承担面对一切牢狱之灾。
不管怎样,她都不亏。
只是腹中的宝宝,楚晗心中对这个小生命的歉疚倒是与日俱增。虽然服用了医生给自己的一些安补药,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对孩子的生长终究是不利的,楚晗每个晚上都在问讯室昏暗的灯光下轻轻抚着自己的身体里悄然生长呼吸的生命与他喃喃低语,她愿他能平安长大,她愿他能安稳妥藏。
江北辰得知楚晗怀孕的那个晚上整个人愣在那里久久不动,电话孤零零的落在光洁的大理石面上传来江宜桐疑惑的声音。他无法想象她一个人背负着她和他之间的这条生命独自走向那里的画面,那一刻的江北辰除了对楚晗巨大的心疼还有对自己的悔恨,在这个时候他所有的家庭背景和金钱地位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孩子显得没有任何帮助。
当晚他驱车赶到江宜桐的家里亲自去问,江宜桐住在西城胡同的一家四合院里。那是夫家留下来的房子,据说还是清朝一位老御医的祖产。
四合院正间房外有一个藤子搭建的小棚子,盛夏时期绿荫一片,棚子里安放了一张红木的案子,四周的雕花十分讲究。两把太师椅对称而落,看得出江宜桐和丈夫平常坐的。
江宜桐慢慢的煮了一壶茶,隔着袅袅的雾气她的眼里尽是些老练的通透,“她身体不是很好,我也提醒过她这个孩子要想保住是要下大功夫的,怎么?孩子是你的?!”
江北辰把玩着手里青瓷杯转着里面翻滚的茶叶,神色暗淡。“是我的。”
江宜桐了然的笑了笑,心下明白了江北辰的心思。“她去过医院拿了一些安补的药,我不敢确定是不是有效,但至少对她绝没什么害处。小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回栽了跟头你也长点记性,这个孩子能留住是你的福气,留不住是你的孽障。好自为之吧。”
江北辰精致俊朗的脸上早已不复前几日的凛冽和坦然,真如江宜桐所说,都是自己做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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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部经理被遣送回国的那一天,褚穆亲自压着人一起飞回来。江北辰靠在车边带着一副深色的墨镜,浑身散发着冷气。褚穆示意身后的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带到车上去,信步朝江北辰走来。
两人极有默契的碰了一拳头,褚穆也旋步靠在江北辰的车上。“怎么着,这几天过的不好吧。”
江北辰认命般自嘲的笑了笑,“谁让这孙子做事儿太干净,小爷我这跟头栽的可是不浅。”
褚穆抽出一颗烟递给他,十分理解的点点头。“知道,听说楚妹妹为了你进去了,我这不一听见你指示就麻溜的去抓人了吗,这孙子还是在柏林的一家银行让我的人发现的,整整一千万全都兑成欧元啊。不是个小数目吧,我顺着那边的帐户一查,你猜是谁?”
江北辰嘴里叼着烟却不急着点燃,听见褚穆这话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郑凯?”
“比这个还绝,是他死去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