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还没到完全成熟的季节,瓜也不是特别甜,吃着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过了一会终于是双腿麻痹难当,这么多年了王翁爱还是没有十分适应这种跪坐,同样也没把自己给弄成萝卜腿。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也不能将两腿从臀下挪出来,只能自己起来艰难的走几步活动一下筋骨。
不得不说,王导家还是很漂亮的,至少比起她家来,很是很好看。有湖有水有山,要是在会稽那边修筑的别墅说不定更加好看。
王家里的隐户和佃户是不少的,刚来吴地,手里有土地没人来种怎么行,那会从北方来了不少流民,许多世家都盯上了,这些流民就是许多的劳动力,至于弄个明白身份给朝廷……好像还没这么高的觉悟。也有不少流民愿意拖家带口的给世家种田就为讨口饭吃,至于是给朝廷还是给世家,在流民眼里都没区别,给饭吃就行。朝廷也没办法花大力气去查,不然没了世家的拥护,皇家还自身难保呢。
这种事情夏氏最近几日也给王翁爱说了,王翁爱最初震惊了一下后,也平静过去了。她就是即得利益的那一层,不可能干出什么反骨的事情来。只能心里同情一下算过。
她手里拿着一把团扇,身后跟着两个小侍女。她望着那边的湖水,想起自己当年还曾甩掉仆妇自己上山去结果撞见谢尚的事情。
那会她年纪小,想必谢尚也不会记得他。但是那一眼的惊艳却到现在还记得。如今她是长大了,可是谢尚也娶妻生子,听说长女都已经两岁。
也只有在心里怀念一下当年的那眼惊艳了,至于做些甚么,她没有去碰有主男人的习惯。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王翁爱对身后的两个侍女说道。
两个小侍女有些为难,“奴婢陪着女郎去吧。”也不敢信口胡说这山里头有蛇虫之类的来吓唬她,万一给吓出个什么了,她们的身家性命还要不要?
女郎的命比她们值钱多了,全家命搭进去都不够填的。
“你们呆着就好,”王翁爱说道,“要是过半个时辰还没等到我,就到那上头的竹林来找我好了。”王翁爱说道,低头看看自己穿的木屐。因为天热贪凉,也不愿意穿履,哪怕是丝履也不愿意穿,套上足袋穿木屐,即使不比赤脚穿木屐两块,但比套着两只履要舒服许多。
同样木屐也比履好走山路一些,不怕被水给泞住。脏了衣裾。
王翁爱走过好几次山道了,自然也不怕走那些崎岖的道路,而且府中为了照顾那些追逐风雅,但是体力又跟不上的郎君们,专门修了一条阶梯路。
两个侍女就眼睁睁的瞧着王翁爱这么无声的上了台阶。
王翁爱穿着木屐,脚下走的飞快,偏偏落地无声,一下子就没了踪影了。
山上幽静,多种有竹子,竹子幽绿,偏偏此处有蕴含着水汽,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引得人情不自禁的继续往里头走。
竹林子里有许多小生物,她甚至还能瞧见一只花色的小松鼠两只前爪在捧着一只什么果实,回头望见她,还好奇的望了她一会,有些不怕人。不过王翁爱走近,还是蹦蹦跳跳的跑进林子里去了。
这样的野趣自然是比在屋里逗弄养的长毛猫来的好玩,王翁爱跟上去,绕过几个弯,看见一个深衣少年正蹲着身子,手里不知道捏着什么来逗弄那只花色小松鼠。
那只花色小松鼠犹豫张望一下,还是凑过去啃咬起来。少年望见小松鼠啃咬完手里的果实,微笑起来抬头,望见站在对面的少女,面上微微一愣。
王翁爱望见那少年轮廓分明的面庞,阳光透过竹林斑驳的照在少年白皙似雪的面庞上。
她呼吸了好几回,垂下眼眸来,无事一般,将手中的团扇移上挡住面容。
“小女拜见陛下。”说完王翁爱以团扇遮面弯下腰去。
拜礼她只有面对父母祖宗时候行过,一双膝盖不知道拐弯的。因此她是站着行礼的。
“女郎起身吧。”少年一松手,手指间的那枚果实就被小松鼠给一口咬住专心咬起来。
“唯。”王翁爱应道,只是手中团扇挡着脸,起身道。
“女郎也出来走走吗?”司马衍没有看脚边那只啃食的花色松鼠,他站起身来笑着对王翁爱说道。
垂胡袖收紧的袖口处露出几点玉白,那点玉白按在团扇柄上,和漆黑的扇柄形成十分明显的对比。她今日穿了鹅黄的杂裾,手上搭着一条素色的披帛。
不过这副恭顺模样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司马衍突然看向一株竹子,故作惊讶的道,“咦,那里好似有一段青色长虫在动。”
长虫就是蛇,王翁爱两辈子最怕的就是那个。
“呀!”王翁爱立刻压着嗓子叫了一声,就往外头跑。
司马衍见着她不但不往自己身后躲,反而往外头跑,立刻喊住她,“没有长虫,我吓你的。”
王翁爱这会连团扇都顾不得挡在脸上,也忘记了眼前少年的尊贵身份,她开口就当着愤怒和委屈,“你怎么能够吓人呐。”
说着嗓子里还带着哭音。
恶作剧司马衍还真的是头一回,以前他也见过弟弟司马岳是怎么作弄那些小黄门和宫人,他因为有那些师傅看着也没办法和弟弟一样玩闹。
这会一恶作剧,反而把人给弄的要哭了。这下他可有些慌张了。
王翁爱自己掏出一方帕子擦擦脸,这回也懒得去挡住面容了。她扬起脸看着面前那个比她高的少年,眉头蹙起。
这反差之大,变脸之快,让司马衍有些发懵。
作者有话要说:挖鼻,陛下加戏,太傅马上就要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