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盘算了下时间,觉着第二天早晨走就来得及。晚饭的时候,余杉把杨睿跟丁大侃叫过来,就在小区对面的饭馆用了餐,吃饭的时候说了这件事。约好了明日一早,仨人开车去滨江。
吃过饭,余杉也没用俩人送,结了账自顾自的步行溜达了起来。每天晚饭后散步,这是他跟赵晓萌养成的习惯。赵晓萌胃口有些毛病,又管不住自个儿的嘴,每次余杉做了好吃的都能撑得不行,于是一边儿打着嗝赌咒誓以后绝不吃那么多,一边儿拖着余杉出门溜达一个钟头。
如今这个习惯已经成了余杉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身边却没了与其并肩而行的赵晓萌。余杉心里有些怅然,走过一个街口,停住脚步又往回走。没走出去多远,目光就瞧见旁边儿的中医院侧门。那侧面已经关闭,还上了锁,侧面后面是一片自行车棚。余杉随意瞧了两眼,随即站住了脚步。
他瞧见一个小姑娘从自行车棚里推车出来,然后停在侧门门口怔。瞧年纪十三、四岁,扎着双马尾,个头不矮,起码得有个一米六,身子纤细,瘦弱的不行。那身铁路中学的校服穿在身上显得宽大无比。再瞧眉眼,余杉怎么瞧怎么觉着眼熟。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嘟着嘴,气鼓鼓的把自行车抬起来,试图举过栅栏门,正这功夫,看车棚的老头儿从里面冲出来嚷嚷:“干啥玩意呢?谁让你偷车的?”
小姑娘一歪头,喊道:“这是我的自行车!”
老头儿估摸着是琢磨了下,这么点儿的小姑娘不可能是个偷车贼,于是扭头又回去了。余杉啧了一声,心里腹诽着看车棚的大爷真是小心眼,赶忙走过去,帮着小姑娘把车子接了过来。
“谢谢你啊,叔叔。”小姑娘很高兴,一边儿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儿道谢。
离得近了,余杉瞧了个仔细,这小姑娘越看越眼熟。这眉毛……这眼睛……再往外阔一点儿……我去,这不是媳妇赵晓萌么?余杉惊得张大了嘴巴。眼前的小姑娘眉眼还没张开,就像是十几年后的赵晓萌缩小了一号,眉心还被人捣了一拳……
余杉反应迅速,按下心里的惊涛骇浪,赶忙说:“你招呼那大爷给你开门多好?诶?你怎么出来啊?”
刚上初中的赵晓萌先是气鼓鼓的说:“用不着他,那老头毛病可多了。”随即又说:“没事儿,我自己能翻过去。”说着,踩着铁栅栏的横撑,三两下骑上去,纵深一跳到了铁栅栏外面。
身手那叫一个利落,跟皮猴子似的。落地之后,赵晓萌拍拍手,接过自行车,冲着余杉说:“谢谢你啊,叔叔。我走啦!”
“啊……哦,慢点儿骑啊。”
“知道啦!”赵晓萌答应着,把个自行车蹬得跟风火轮似的,转眼就没了身影。
余杉站在那儿,知道瞧不见人影了才收回目光,笑容慢慢浮现在脸上。嘟囔着:“原来你们家人真没夸张,小时候的你还真是皮猴子。”
偶遇九八年的赵晓萌,让余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可惜物是人非,时间不多,这时候的赵晓萌还是个上树、翻墙的小萝莉,在她面前余杉成了仅次于大爷的叔叔而不是大叔。大爷、叔叔跟大叔有什么区别?恩,有钱又帅的叫大叔,没钱还丑的那是大爷。
余杉将这次偶遇当做生活中的小插曲,如果没有该死的乔思搅局,自己与赵晓萌会慢慢成长,直到赵晓萌研究生毕业之际,两个人会在滨海的海滩相遇。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杨睿跟丁大侃开了别克到余杉楼下,三个人吃了口早餐,随即开着车去了滨江。路况不错,三百多公里的路程不到四个小时就走完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余杉他们先去了一趟4S店。他们一进门就受到了热情招待,这年头能掏一百多万买奔驰的都是得罪不起的大客户。茶水、点心一股脑的上来,销售在一边儿站着,经理亲自招待余杉。
等了一会儿,技师检查完毕,把车开到了4S门口。余杉领着杨睿、丁大侃出来,围着那车转了一圈儿。杨睿是个喜欢车的,二话不说把别克车钥匙丢给了丁大侃,俩人互相拆台拌了几嘴,随即纷纷钻进了车里。
经理陪在余杉身边,小心的说:“余先生您还满意么?我们老板说了,对于您这样的大客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余杉点点头,随即说:“都送什么东西了?”
经理说:“地盘装甲、动机护板、坐垫、脚垫、把套,还有全车的玻璃贴膜。基本上能送的我们全都送了。”
余杉先是点点头,紧跟着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怔怔的看着奔驰车的茶色玻璃。
“贴膜……贴膜!我怎么就没想到!”
余杉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说:“陈经理……”
“余先生叫我小陈就行,有什么您说。”
“我问你个事儿啊,这贴膜除了贴玻璃上……也能贴车漆上吧?”瞧着经理的神色瞬间变得为难,余杉赶忙说:“你别多心,我纯粹就是好奇,想问问。”
陈经理放下心来,说:“车漆贴膜也有,不过我们4S店没有。这年头总有人买了车,开了一段对车身颜色不太满意,就找改装店把整车贴膜,换个喜欢的颜色。不过一般都是旧车,没人拿新车去尝试。卖这种贴膜的都说不伤漆面,可实际伤不伤的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