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那警察一愣神的光景,余杉抱着保温箱已经蹿出去十几米。那警察愣了能有两秒,总算反应了过来:“卧槽!站住!别跑!”警察一边喊着,一边拔腿就追。
出了车库,余杉瞥见右边就是押着小四的俩警察,转身往左就跑。这一片城区余杉很陌生,他只能慌不择路的跑着。见着路口尽量选宽敞的巷子钻,免得进了死胡同。奔跑着的余杉清楚,说不定这些警察早就盯上了小四,没准警车就停在那辆桑塔纳附近。他想要回到桑塔纳车上是别想了,只能期望于甩掉身后的警察,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警察走了再拦个出租车回到平房。
托了从前职业的福,这么些年来余杉一直保持着运动,跑起来好似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可后面追着的警察身体素质也不错,跑出去一段余杉偷眼一瞧,不但没把人家警察甩掉,二者之间的距离还缩短了。
回过头,抱着保温箱的余杉咬着牙又加快了速度。对于他来说保温箱里的熊猫血都不算什么事儿,要命的是他的假身份!互联网时代,警察一扫他的身份证就全露馅了。余杉呼吸粗重,一边儿琢磨着办法,一面慨叹着,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被警察给追得这么狼狈。
转过一个弯,迎面就瞧见一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穿着统一红色上衣白色裤子的大妈,瞧那样子不是刚刚跳完广场舞,就是暴走归来。
后面的警察大声嚷嚷着:“拦住他!抓小偷啊!”
坏了,警察就在身后不远,都不用别的,迎面这群大妈只需要阻一阻余杉,余杉就跑不掉。奔跑中的余杉眼珠子一转,你会喊我也会喊,他扯开嗓门就嚷嚷开了:“救命啊!抢劫啊!”
后头追着跑的警察一听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好家伙,还真是贼喊抓贼啊。俩人南辕北辙的喊着,迎面那群大妈反应不一,大部分赶忙闪在一边,生怕惹了麻烦;个别三两个正义感爆棚,倒是打算帮忙,可搞不清楚到底该帮谁。
奔跑中的余杉经过那群大妈的时候,脑子一转,主意又来了。他腾出右手往夹克兜里一掏,夹克右边口袋里正好放着刚刚点出来的四千块钱。余杉一扬手,四十张百元钞票好似天女散花一般漫天飞舞。
朝天还在空中飞舞,余杉已经一声不吭的跑了过去。再瞧他身后,二十几个统一制服的大妈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好多钱啊!”呼啦啦一群人冲上路中央,有弯腰捡钱的,有跳脚抓钱的,本已迫近到余杉身后十米之内的警察,被一群见钱眼开的大妈阻拦了一下,等再继续追的时候,距离又拉开到了二十米开外。
“让让!我是警察,让让!”
二十来米的距离看似不远,可在全力冲刺了几百米之后,不论是余杉还是追击的警察都有些乏力,两个人都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二者之间的时间差最少拉到了三秒以上。奔跑中的余杉回头看了一眼,见那警察冲破大妈组成的封锁线又追了上来,心里一个劲的凉。
前面就是巷子的出口,是宽敞的中华路,这个时间街面上人不多,余杉琢磨着他要跑上中华路倒是没人阻拦,可他也没地方躲藏,依着后头那警察的性子,一准把余杉给累瘫了再扣上手铐。不能上大道,只能钻胡同。余杉扫了一眼,见前面有个老式小区的入口,一咬牙,到了地方往右钻了进去。跑了这么长时间,余杉双腿酸,实在是跑不动了。钻进小区里余杉四下一打量,现前后楼之间有绿化带,绿化带中间是草坪,周遭则种着半人高的灌木。余杉几步跑过去,越过灌木丛,身子一矮就躲在了后头。
俯下身的余杉放下保温箱,捂住嘴控制着自个儿粗重的呼吸。两秒钟之后,余杉连续深吸了几口气,抑制住了自个儿的喘息声。
与此同时,那警察也冲进了小区甬道上。一瞧没了余杉踪影,那警察岔开腿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喘了半天,一边喘一边骂骂咧咧:“这犊子玩意,跑的真特么快。哪儿……哪儿去了?”
甬道两侧的道牙子上都停着各式私家车,几个单元门还敞开着,许是过于敏感,中间一个单元门一楼、二楼的感应灯还亮着。
警察直起身,朝着那个单元门走去。
透过灌木枝叶缝隙瞧见这一切的余杉心中一喜,只要那警察钻进了单元门,余杉就有机会偷偷溜出去,然后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拦车走人。那警察眼瞅着就要到单元门门口,正这时候,也不知谁家放出来的倒霉泰迪溜进了绿化带里,猛的瞧见余杉,立马呲着牙狂吠起来。
余杉心里一着急,捏着嗓子学起了猫叫:“喵~”
他倒是希望那警察是个二百五,可人家明显不是。本已经到单元门门口的警察停住脚步,转身朝余杉的方向走了过来。余杉心里哀叹一声:“完了!”
他站起身就要跑,刚跑出去两步,黑咕隆咚的脚底下一个绊蒜摔了个四仰朝天。他这一摔倒,那泰迪吓了一跳,嗷嗷叫着跑出了绿化带。那警察指着余杉乐了:“诶卧槽,你太鸡贼了,还学猫叫……你们家猫有这么粗的嗓门?”
仰面朝天的余杉也不反抗了,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警察慢悠悠的走过来,到了近前费解的说:“啧,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就让你做个笔录,你跑什么?还抱这么大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