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铺的老汉刚收了一摞碗在手里,惊叫声乍一响,吓得他手一松,稀里咔嚓地摔了一地的碎瓷片。
”杀人啦,杀人啦!”
“快来人啊,杀死人啦,快跑啊!”
紧接着女子的尖叫声,宜春楼中爆出了一阵阵的惊叫声。
“乖乖,一天到晚的不消停。”老汉伸头看了一眼从二楼摔落在地的人影,随即收回目光心疼地看着地上摔碎的碗,蹲下身子捡碎瓷片。
想必是这样的桥段看得太多,已经引不起老汉多大兴趣了。
这时,云若颜站起了起来,她唇角带出一抹冷笑,取出铜钱放在桌子上。
云若颜将面纱戴好,向着对面的宜春院迈步走去。
“哎,小哥...”老汉在后面叫云若颜,想让她不要凑热闹。
云若颜恍若未闻,已然走到了宜春院大门口处,此刻正站在那从二楼摔落在地的女人身边。
云若颜不由地回想起了上一世,裴子傲一连好几天不回家,云若颜只当是他忙生意,并没有在意。
丫鬟却告诉云若颜,裴子傲不回家的原因不是铺子忙而是流连宜春楼里的花魁姑娘。
在丫鬟的鼓动下,云若颜鼓起勇气来宜春楼找他,结果她连裴子傲的面都没见着,却被这里的妈妈当众羞辱。
林妈妈叫来这个丑女,指着她对云若颜说,长的和她一般丑陋怎么还好意思来叫男人回家?不给男人活路,小心男人休了你!
自那日起,本就自卑怯懦的云若颜,更加的自卑怯懦,她再也不敢过问裴子傲的风流韵事,生怕被他休了。
一直到了后来,云若颜才知道,那个丫鬟是伊千影安在她身边的眼线,而那一次的羞辱也是伊千影刻意的安排。
云若颜叹了口气在花花身边蹲了下来,她看着口吐鲜血,只出气不进气的花花,心中有些不落忍。
花花仗着皮糙肉厚倒是没有即刻死去,但是眼神开始涣散,眼看着是活不了了。
云若颜又叹了口气,伸手点在花花的眉心处,给她渡了一些灵气。
花花她咳嗽了两声,眼神重新聚焦在了一起,云若颜见她还有救,便翻手取出一颗保命的灵药,送进了花花的嘴里。
花花猛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捡回了一条命。
“你怎么样?还好吧!”云若颜问。
“裴...裴郎。”花花一张口叫的还是裴子傲,且满含深情。
云若颜自知害人不浅,心中有些小羞愧。
花花从来没有害过她,云若颜只是为了报复裴子傲纯粹地利用了她一把。
云若颜取出一袋银钱放在花花身旁,说道:“昨夜只是一场春梦,忘了吧。还想活着的话,就拿着这钱离开这里。”
“不,我不走,我要找裴郎。”
花花死去活来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对她温柔了一夜的裴郎,会突然间一脚将她踹下楼来?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忽地被打开,从里面呼啦啦地跑出十来个男男女女,且都是衣冠不整。
“里面生什么事儿了?”云若颜拉着一个惊魂未定的姑娘,问道。
“杀,杀人了。”姑娘结结巴巴地回道。
“谁杀人了?杀了谁?”
“裴...裴家公子,杀了...妈妈!还有...还有好多人!”
裴子傲一睁开眼睛,便应着云若颜对他的命令,吃下了解药,倒魂丸的药效慢慢消失,他渐渐地恢复了清醒。
随着他的清醒,裴子傲惊恐地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赤身裸体,其丑无比,令人作呕的女人。
“啊!”裴子傲惊吓之余,一个翻身从床上掉了下来。
花花被惊醒,睁着迷蒙的鸡角眼,媚态十足地看向地上的裴子傲。
“裴郎,你醒啦。”回想起昨晚的一夜旖旎,花花此刻仍像是飘在云端一般。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裴子傲指着花花,满脸的惊恐。他看向四周,觉得很熟悉,是宜春院他常来的地方。
可是他是怎么来的这里,他想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跟这个恶心的丑女睡在同一张床上?到底生了什么事儿?!
“奴家一直在这里啊?”花花撅着有些红肿的厚嘴唇子,娇羞地笑道:“昨夜春宵,裴郎甚是温柔。”
裴子傲脑袋轰然炸响,一些零星的不连贯的画面涌了入脑海,他双眼通红射出两道杀人精光看向横躺在床上的花花。
“裴郎,你怎么了?”花花见了裴子傲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便用手撑着坐了起来。
锦被滑落,露出大片黑红粗糙的春光。
“啊!”裴子傲突然看见这一幕觉得眼睛都要瞎了,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泪水呼呼而下。
“裴郎,你眼睛怎么了?”花花随手拿了件长袍披在身上关切地下床走到裴子傲的身边,伸手去扶他。
“滚开!”
裴子傲大叫一声,一脚踹在了花花的胸口之上,这一脚用上了裴子傲所有的灵力。
花花只来得及出一声惊叫,肥大的身躯便冲破窗户自二楼的贵宾房中飞了出去。
回忆越来越清晰,裴子傲想起来了他是如何走进了宜春院,如何买了花花的一夜,又是如何的春宵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