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麻了,皇上给我揉揉嘛。”
媚眼如丝。
颜欢欢抬起腿,搁到他的膝盖上,泰然自若地指挥起皇上伺候自己,他倒是揉得很正经,没有乘机揩油一一其实她哪里是腿麻了让他揉,只不过是一个调│情讯号而已,只不过这人接住了橄榄枝,却种起树来,其手法之认真,把她都揉疼了:“皇上……”
“嗯?”
“你太用力了。”
“你觉得用力,就正是麻意在消退。”
对於这样一个人,颜欢欢能说什么好呢?她只能赶紧打消他继续揉下去的意思:“我腿不麻了,真的,你放过我的腿吧……”怕他坚持揉下去,她赶紧转移话题:“最近皇上去东华宫去得真勤,和太后谈开来了?”
“没什么要谈开的,她想见我,我於理也该见见。”
可见,於情是不会见的。
他的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个无关要紧的人,可能连对朝待堂里,较能办事的官员都比这热乎:“太后近来帮着管治后宫,皇后能分出空来照顾福安,朕便还她一份体面罢了,你毋须挂怀。”
这是以为她还记恨之前的事了,她连连摆手:“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泱儿和她处得好,对我也是慈眉善目的,很有点要重修旧好的意思。”
在那场撕逼里,颜欢欢是完完全全的胜利者,此刻不记仇,是她大度,若然当时落了下风,便是十年她也会惦记着还回来。而且现在日子过得好,她什么也不缺,自然能够一笑泯恩仇。
他扯扯唇角一一她注意到,他没来由地笑,就意味着情绪出现了他觉得可笑的波动,要以笑掩饰:“和解总是好的,太后亦曾与朕说过这事,只是朕没原谅她,她吃了一惊,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垂下眼帘,语带嘲意:“说来,朕也不记恨了,只是想着,若是朕轻巧一句原谅,对年少时的朕有些过意不去。”
颜欢欢半句不提孝道,直截了当的表明态度:“要是换了我,我也不原谅,要是心怀歉意就能得到原谅,还要捕快律法作甚?要是真有用,我这就心怀歉意地去抽她十个耳光,然后让她原谅我。”
她说得逗趣,眉眼一弯,眼里便漾出了温柔:“我初次遇见皇上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大,就对皇上一见钟情了。心想,这位俊俏公子缘何眉头深琐,要投塘自尽?让这张美丽的脸蒙上阴霾,无异於煮鹤焚琴,要是我的话,一定会很珍惜他的笑颜。”
全属瞎扯。
但,感情不是假的,她只是把话说得更动听而已。
她指尖点点他微勾的唇角,在一起久了,对对方的情绪也会变得敏锐,可以骗过天下人,却骗不过她:“皇上,你笑起来真好看。”
“嗯。”
他敛眸,赧然浮上脸颊:“就你这么说。”
那是因为你在别人面前压根不笑,她暗忖。
在外面是成熟稳重如泰山的真龙天子,在她面前,却乖巧温驯一如皮皮虾。
“不过另一个人,朕不恼他,他怕是一直恼着朕,”
“谁?”
皇上若有所思:“礼亲王。”
颜欢欢愣住。
礼亲王赵渊一直被圈禁在皇宫里,以拿捏余党和其母后,一直没传出他的消息来,加上皇上登基十年了,她早将此人忘了个彻底,这时听皇上提起,她还思考了一下礼亲王是何方神圣。
她赶紧表明心迹:“我跟他不熟。”
“朕知道,朕没疑心过你俩,他向来喜欢抢夺朕珍爱之物,以显其威风,”他难得幽默了一把:“只是朕最后也把他最重要的玉玺抢过来了。”
扎心了,兄弟。
想起意气风发,在宫中任性妄为,以淫臣妻妾为乐的礼亲王,颜欢欢暗自唏嘘:“圈禁着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他也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了。”
“朕想他是怀着怨的,一直不欲过去,偶尔问起随井他的近况,都说过得不错,朕便没放心上。没成想,前些日子就说人要不行了,朕派了太医去看,确定是时日无多,就悬着一口气了。”
颜欢欢心上如敲了一记闷雷一一倒不是心疼他,只是一个熟悉的人忽然要没了,为人生无常而兔死狐悲。可是一想,天之骄子沦为阶下囚,定是不好受的,久郁成疾亦不稀奇:“可是什么急病?”
皇上沉默了片刻。
她猜想,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应是奇难杂症,来得又急又狠才是。
“秦太医诊脉过后,说是纵欲过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