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昱泽掌控了淮成县,那李丞相之前传递的两次消息就全落到燕昱泽手里了!
不止是皇帝感觉到了来自燕昱泽的威胁, 嘉亲王更是感到乌云罩顶, 前阵子所有的得意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深深的恐惧。从前被燕昱泽压制着无法冒头的感觉又回来了,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比不过燕昱泽,所以他干脆不去比文武,全心全意地讨好父皇, 有了父皇的宠爱, 他终于渐渐压过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兄了。可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好似又被打回原形?如果这么大的错曝出来, 父皇还会扶持他吗?
燕昱泽已经动身回京了,嘉亲王日夜难眠, 心里七上八下的。
终于,李丞相跟他商量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三公主和亲之事来换睿亲王的一次包庇!
皇帝对睿亲王的不喜谁都看得见, 自然不可能因为睿亲王而放弃让三公主和亲。但嘉亲王身后站着皇贵妃和李丞相, 若他们愿意求情, 推出另一位公主,三公主就有八成把握留下了。
睿亲王还没进京, 卫明珠就收到暗卫的消息, 说嘉亲王提出了交换条件, 关于嘉亲王贪墨的事不要曝光。
看到事情有了转机, 卫明珠总算松了口气。她立即进宫告诉三公主这个好消息,安慰三公主道:“这下子不用担心了,你哥马上就回来, 谁也欺负不了你。”
三公主高兴地笑道:“哥哥要回来了?太好了!之前没有他的消息我一直担心他有事呢。不过,老三的交易就算了,不能因为我就放过他这个混蛋!他有这么大一个污点对哥哥太有利了,错过这次机会,他们一定会谨慎小心,再想抓到他的小辫子就难了。要不是这次哥哥隐藏踪迹放出假消息,老三肯定也没这么松懈被查到证据。明珠,相信我,我有哥哥的暗卫保护,就算去了燕池国也不会怎么样,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卫明珠皱起眉,不赞同地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那些勾心斗角咱们不懂,既然有机会躲过为什么一定要去?至于嘉亲王那边,你还不相信你哥的能力吗?他早晚能把嘉亲王踩在脚下,哪里差这一会儿半会儿的工夫?”
三公主摇摇头,认真地道:“这些日子我在宫里也不是闲着什么都不干,怎么说我也在宫里生活了十几年,有自己的消息网。明珠,你听我说,父皇对哥哥已经起了杀心,皇贵妃、老三和李丞相也必不会给哥哥更多的时间了,我不能拖哥哥的后腿,这次,决不能放过老三!”
夺嫡的机会分秒必争,卫明珠比三公主更清楚里头的严重性,可是她相信燕昱泽肯定更重视三公主,宁愿自己危险一些、艰难一些也不会让三公主去冒险的。但三公主明显是下了决心了,谁都有权力决定自己要做的事,她还能怎么办呢?
卫明珠真的很无奈,同时又更加深刻的感觉到封建社会权力的重要性。原来她想离开京城随便找个地方生活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就像淮成县的百姓,遇到那种丧尽天良的贪官,有多少人是无辜枉死的?这个世界的冤案比现代多得多,有些时候要告状甚至要先受刑,不公平的事到处都是,还没有网络舆论,没有任何可以曝光他们罪行的地方。无权无势,真的也就意味着任人宰割了!
劝不动三公主,卫明珠也不多说了,如果是她处在三公主的位置可能也会这样做。在夺嫡之争中,牺牲的人多得是,谁会愿意因为自己一个人而放弃政敌的把柄呢?那样真的会良心不安,说不定就因为这一次抓不到把柄,就连累了更多的人牺牲呢?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也是谁都不敢赌的。
两人不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一起去了御花园。三公主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这个让她拥有快乐、痛苦与愤恨的皇宫,在临走的时候看着竟然多出了几分美丽,那是对从前那份天真的不舍。
两人正坐在亭子里说话,突然看见假山后的小路走过来几个人。为的是李雪娇,后面是一个侍妾打扮的女子和几名宫女。本来只是平平常常的偶遇,但当那个侍妾转过头的时候,卫明珠却瞬间冷了脸。
“卫明月?!”卫明珠立即就想到了她没死的原因,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雪娇,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违抗圣旨把卫明月偷换出来!
三公主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怒道:“李雪娇,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窝藏死囚?”
李雪娇嗤笑一声,摇着团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你们说什么呢?我不过就是想念明月,找了个同她长得像的丫头放在身边,怎么就成了窝藏死囚了?三皇姐,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胡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可是小人才做的事。”
说完李雪娇就坐到三公主对面,斜了卫明珠一眼,“怎么?卫小姐学了这么久的规矩还不知见了本妃要行礼?”
卫明珠抿抿嘴,规矩的行了个礼,退到三公主身后皱眉打量着卫明月。
卫明月上前福身笑道:“妾身拜见三公主,常听我们王妃说妾身同卫二小姐长得像,没成想竟然这么像,让三公主和卫小姐都认错了,这是梦瑶的荣幸。”
三公主冷哼一声,“像个死囚犯你也觉得荣幸?就不怕哪天跟那个无耻的女人一样进大牢吗!”
卫明月笑道:“怎么会?妾身一心伺候王爷、王妃,一直都谨守本分,如今又有了孩子,自然更不会做什么错事了。”
卫明珠紧紧皱着眉,她穿越以后争斗最厉害的就是卫明月,自然能认出这人就是卫明月本人。可卫明月被冯世辉打得流产又进了大牢遭罪,竟然还能怀上孩子?这是祸害遗千年吗?一个被打落尘埃的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嘉亲王的宠妾?简直像蟑螂一样,既恶心又灭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