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重新陷入沉默,许久之后,莫彦佳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话:“白老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一直认定的一些事情,其实只是个不真实的假象,你会是什么心情呢?”
“……大概,会很绝望吧。”
“嗯,是啊,真的很绝望。”莫彦佳自言自语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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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连续两三天没有睡觉,就算是向来体质好过常人的白映涵都因为长时间的驾车而变得很疲惫。莫彦佳在半路上就睡着了,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白映涵还以为她受了太大刺激,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没想到这人还能倒头就睡。
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白映涵看一眼还在睡的莫彦佳,也没有叫醒她,直接把车开回工作室。车子一停下,莫彦佳立刻睁开了眼睛,白映涵这才知道,其实她早就醒了,又或者她根本没有睡。
莫彦佳倒是也没有说要回家,反而从容地进到工作室里,往沙发上一躺:“白老板自便,我在这儿睡会儿,睡够了我自己会走的。”
白映涵看一眼侧身蜷缩在沙发上,面朝里又睡了的莫彦佳,也由了她去,径自上楼去换衣服。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手机上那数量有点多的未接来电,她想她的另一个‘雇主’似乎很着急。虽然多日的劳累让她很想倒头就睡,但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她还是先去把另一个雇主交待的事情办了吧。
说来也真是巧,莫彦佳给她打电话让她找人的隔天早上,她就接到了窦熙雅的电话,而窦熙雅请她帮忙的内容,和莫彦佳如出一辙。拿过刚才顺手从茶几上拿上来的文件袋,翻开那泛黄的纸张,一页一页放到复印机里。虽然人没有让窦熙雅见到,但有这份治疗记录,可能比让她见到徐美彤更有用。
换完衣服,带着文件袋和复印好的治疗记录下到楼下,莫彦佳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听呼吸的沉重度,似乎已经睡着了。白映涵从挂在手臂上的厚厚毛毯下,把文件袋拿出来,放回原来的位置后,给莫彦佳盖上毛毯,然后拿着复印件离开了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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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熙雅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她穿着睡衣烦躁地去开门,会来她家找她的人屈指可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些个都有可能又都没有可能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她的人后,她从可视门铃里看到了最有可能会这么没常识的一个人。
“白大画家,你知道现在几点吗?用得着这么敬业吗?”窦熙雅拉开门,把面无表情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疲惫的白映涵迎进屋里。
“知道。”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跟彦佳一样人间蒸发了。”窦熙雅瘫坐到沙发上,打着哈欠问道。她昨晚在莫彦佳家楼下等到十二点,莫彦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打电话不通,人也没有回家,害她担心不已。她苦等无果回到家,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就被白映涵吵醒了,这会儿困得她脑仁疼得厉害。
白映涵递过来一叠纸张,语气平静到让人想揍她:“看看这个。”
窦熙雅没好气地接过来:“什么东西非要这个时间看?等我上班不行?”
“你打那么多个电话,不就是等着这个吗?如果你现在不想看,那我改天再来。”白映涵虽然这样说,但递到窦熙雅面前的东西却没有收回。
窦熙雅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倒是没想到白映涵的速度会这么快。她接过那叠纸,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立刻明白这是复印出来的东西。她刚想问,却被突然印入眼帘的名字惊到失了声。
白映涵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下来:“前天晚上,也就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头一天晚上,莫彦佳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找人。很巧合的是,她要找的那个人,跟你想让我调查的事情,正好重合了。所以,昨天我带她去见了那个人,然后带回来这份治疗记录。当然,原件在莫彦佳手上。”
“治疗记录……”窦熙雅看着手里的东西,第一页的第一行,用工整的行草写着——患者姓名:左晓梦。
“这是当年晓梦出车祸后,她的心理医生记录下的整个治疗过程。”
窦熙雅来不及问为什么莫彦佳也要找那个心理医生,她急切地将视线在那份复印出来的治疗记录上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