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乔夏靠着睡着了。

廖梦影抱着她去隔壁的病房里休息，她们一走，顾西西就来了，进了穆凉的病房。

穆凉的心跳已经稳定下来。

顾西西唇角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阿凉，等你醒来，你就完全属于我了。

乔夏翌日醒来，已是中午，廖梦影看着她，神色古怪至极，乔夏一时也没察觉，等梳洗后，稍微填了肚子，她就想去看穆凉。

廖梦影一手握着她的手臂，轻声说，“乔夏小姐，你……你还是先别去看他了吧。”

“怎么了？”乔夏略一慌神，“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廖梦影嘴巴张了张，竟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乔夏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穆凉出了事？

乔夏心里越觉得不太对劲。

她推开廖梦影走出房间，一路朝穆凉的病房走去，刚一走近就听到顾西西轻声细语地和穆凉说什么，一手亲密地握着穆凉的手，穆凉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微微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又要晕过去的表情，乔夏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

微微愣了愣。

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般。

顾西西也现了站在门口的乔夏，唇角掠过一抹诡异的笑意，像是胜券在握的胜利者，看着乔夏的目光还带着一抹轻蔑，仿佛是挑衅一般，她低头在穆凉脸上亲了亲，这才起身，声音带着一抹嘲讽，“阿凉，你所谓的老婆来看你了。”

乔夏微微蹙眉，顾西西走过她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乔夏，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一一还给你。”

廖梦影就在乔夏身后，听得一清二楚，乔夏进了病房后，廖梦影看着她，沉声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梦影，我可什么都没做，这里的病房，到处有监控，你也看见了。”顾西西微笑说道，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梦影，你什么时候也管别人的闲事，方曼宁死了，你一点都不伤心吗？如果不是乔夏，她或许都不会死呢，你什么时候对乔夏也有了怜悯之心。”

“我只认理，不认人。”廖梦影淡淡说道，看着顾西西，“西西，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顾西西一笑，唇角微微扬起，“或许，你认识的，都不是真正的顾西西。”

她傲然离开。

病房里。

乔夏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他的脸色苍白至极，眼神略有点涣散，看着乔夏的眼光，非常平静，甚至是陌生的，乔夏心里难受。

他终究是恨了她吧。

那么狠心背叛了他。

穆凉重伤，精神不济，嘴唇动了动，乔夏也听不出他在说什么，她有千言万语想和穆凉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心里一直在堵，疼得有点受不了。

生死面前，无大事。

是她太过于执着，依然忘不掉父母和妹妹的死，却也忘不了，穆凉毅然挡在她面前时的眼光。

她忘不了穆凉那一句，欠你的，我用命来偿还。

她要他的命做什么？

穆凉会恨她吗？会恨她的背叛吗？

她一时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若告诉他，她只是想引开尼古拉的人，不想让尼古拉找到他，穆凉会相信她吗？

解释了，又有什么用。

她一直和穆凉说，对不起一点用都没有，一百句对不起，她的父母，妹妹都不会复活，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如今她只想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真心的对不起。

“你……”穆凉说一句话，都觉得特别困难，声音又很轻，乔夏看着他，轻轻侧了侧身，总算听到了一句令她目瞪口呆的话。

穆凉问，你是谁？

他气若游丝，眼神涣散，嘴唇苍白，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楚，沙沙哑哑的，她却很清楚地听到了那句话，你是谁？

穆凉问，你是谁？

乔夏侧着身子，一时无法起身，神色呆滞，浑身冰冷，穆凉忘了她，就如当初，她太过于痛苦，所以把他也忘记了吗？是她的背叛，让他心生绝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