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想到办法,几日后,她就抓住了一个时机。
宋柏清打死裴氏的事,罪证确凿,府衙大人审完案子后,因宋柏清是世家勋贵,有侯爵在身,按照大盛朝律例,府衙大人不能私自处置他,得上奏折,上报朝廷,让皇上定夺。
三日后,皇上的旨意下来了。
宋柏清被夺去侯爵,贬为庶民,还被判三千里流放,永世不得出流放之地。
宋家被赐的祭田和宅子,朝廷要收回。
不过,皇上念在宋家祖上对朝廷有功的份上,准许宋家为裴氏举办完丧事后在交房。
至于宋柏清,圣旨下来的当日,就被官差押着,启程去了流放之地。
三个月后,传来一条消息,宋柏清在半路上水土不服,染上了重疾,还没到地方,人就死了。
裴氏才刚安葬入土,宋柏清的噩耗就传来了,万念俱灰的宋淮,急匆匆带着几个小厮长随,赶着去把宋柏清的尸体运回来。
不,不是运尸体回来。
皇上下旨过,终其一生,宋柏清也不能再入京。
宋淮不敢把宋柏清的尸体运回京城,只好在外面找一个地方,草草安葬。
等宋淮再回京城时,已经到了年关。
宋家的祭田和宅子,已经被朝廷收走了,石文婷搬进了石家当初留下来的石府内,牡丹则趁这次机会离开了宋家,不知下落。
宋家一切都没了。
宋家的产业除了祭田外,本来还有两个庄子,和一些值钱的器皿字画什么的,但在在这次给裴氏丧事的时候,都被石文婷趁机卖的卖,当的当,银子则被石文婷收进了自己的荷包内。
至于宋家那几件传家宝,也被石文婷全都当了,银子被宋淮拿去安葬宋柏清和来回路上花费等用光了。
宋淮回到京城时,身上只剩下几两银子的家当。
除了石文婷,宋淮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一贫如洗。
就连他和宋柏清合伙开的笔墨铺子,在宋柏清去世后,那马掌柜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铺子关门大吉。
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下,宋淮只得住进石府,从此以后,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埋头读书。
经历了父母双亡,家族落败后,他的意志却没被抹去,甚至还下定决心,要努力读书,考上状元。
他要东山再起,光复宋家当年荣耀。
……
宋淮会怎么样,那都是以后的事,目前,却让曾氏为难一件事。
宋家正在举办丧事,裴氏的棺柩在宋家还得受祭拜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安葬,可眼下,马上就要到祁兰祁玫的婚事,而她们姐妹二人,都想要从楚家嫁出去。
这可为难死了曾氏。
怎么说,宋家和楚家也是亲戚关系,人家宋家正在办丧事,这时候,如果楚家要办喜事,那也太扎人眼球了。
如果是夏梓晗的婚事,还可以说的过去,毕竟婚期是早就看好的,不能因为一个亲戚家在办丧事,就得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婚事。
可祁兰祁玫姐妹俩在楚家的身份,只是两个小丫鬟,如果她大操大办的话,在眼下这种情况,岂不是要遭人吐口水的节奏?
可若不大办,祁玫的婆家是武林世家,家族势力也不低,那她这就等于是打了东方家族的脸。
哎……
曾氏为难了。
为难的连续两餐都没吃好。
夏梓晗就心疼了,“外祖母,你晚上才吃了半碗汤,饭是一口没动,是不是厨娘做的菜不合你胃口了,要不,我明儿个请聚香楼的大厨来家里做饭食给你吃好不好?”
这一阵子,她专门去关心宋家的事了,连外祖母的身体情况都忽略了。
真是该打。
夏梓晗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又道,“还是孙女亲自去做一碗大骨头汤面给外祖母吃吧,正好晚上厨房里炖了有大骨头汤。”
说着,就吩咐红梅几个丫鬟好好伺候曾氏,她就要去煮面条。
曾氏拉着她的手,“不用去了,外祖母不饿。”
“玉娘,祁玫祁兰的婚事就快要到了,你看啊,这宋家正在办丧事,这我们府上办喜事,会不会冲了?”
“要不要让祁家改一改日子,改到过中秋怎么样?”
过中秋时,宋家的丧事也该完事了。
可夏梓晗却不想改日子。
她嘟唇道,“外祖母,你这两日没胃口,就是在担心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宋家也是你姨祖母的家。”
说到底,曾氏还是心疼宋淮了。
毕竟是小曾氏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了。
又刚没了娘,爹又流放了,一辈子也不能回京,有也等于没有。
夏梓晗在心里叹息,暗气她外祖母心太软,总是放不下宋家的人。
可她又不能告诉她外祖母,在前世,宋淮可是害了她一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