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麻听闻了这句,顿时羞红了脸,原来主公对我抱有这样大的期望啊,过了好一会,才郑重开口道,“请主公放心,我甘愿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保准叫出二百识文断字的人,以供主公差遣。”
“对头,这才是我乞活军将官该有的语气!”李璟十分满意他这表态的语气,重重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勇往直前,这世上没什么能难倒咱们的事!”
等又巡视了会军营,李璟这才和张二麻道别,但仍旧忘不了嘱咐几句道,“亲卫旅乃是全军重精锐,你切记要全心全意的带好,不能有半分马虎大意!”
“喏!”张二麻眼见李璟对自己如此看重,内心感激不已,身为下属,谁不想上级对自己另眼相待呢。
……
“阜平郭家退还商铺一事,进行的怎么样了?”李璟才一回到府邸,就瞧见李登高的副手,司职乞活军文书参议官的林志国站在府门前等候,暗笑一句,李登高许是这两日被自己从未有过的脸色吓住了,竟然都躲着不敢见自己了。
又面带笑容的问了一句,“李登高在后勤司办整肃,办的如何?怎么都不敢来见我了。”
林志国本军户账房出身,读过几年书,但无心仕途,每日抄抄写写的日子过惯了,投靠李璟之后,大多也在账房做事,没怎么接触过,但这两日,整个后勤司都被闹翻了天。以前报上来的账册公文,都被翻出来查阅,一个个昔日军中的文书,伙房都被传唤。好一通责骂之后,一个个低头就走。
找个人问,才知道李登高得了严令,追缴虚报,重报的银子呢,这回可是下了重手。当场开革的就有四五人之多,全部叫兵丁带走,严加拷问去了,还好林志国平日里醉心于办差,没涉及其中,倒叫被抓了壮丁。来见李璟了。
可一听这话,顿时为难了,李登高是他上司,李璟是他主公,这两位又是族叔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自己贸然掺和进去。怎么说都不讨好,干脆避重就轻的道,“回主公的话,阜平郭家如今已到淳县安置,其后陆续有家仆推着财货赶来汇合,但其留下的杂务太多,各县统计的铺面,当时也没个准信。不知多少是他家的,想退也没个名录啊。”
“那他自己有无上报明细?”李璟一面将他往府里领,一边说着。
林志国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瞧着郭家的模样,似乎对这些个商铺和损失的财物不怎么感兴趣,上次在后勤司里,瞧见他与一个文书交谈,言及皂子一事,倒是颇为意动,估摸着想在里头掺和一把。”
“哦?”李璟面色一动,如今各方都安定下来,借用了朝廷的虎皮遮掩,这商路一事,还需要尽快的实行了,“来人啊!去请阜平郭家老爷过堂一叙!”
又低头与林志国道,“你今日过来,有何要事禀告啊?”
林志国见他问,赶紧打怀里取出一册来,双手递上,“主公,此乃我后勤司这几日整合的账册,明细记载各军重复冒领,贪腐物资的钱财数额,李郎官让我务必与主公解释清楚。”
李璟接过公文一瞧,“哼,我不提,此事就无人过问,我一提,李登高做的比谁都快,真是不打不进油盐啊。”
“居然短短两个月的功夫,竟然有一万四千多两银子的差异?”李璟重重的锤打一下桌面,这会是真的动怒了,“将这上头一干人等,全部按军法给我处置咯!”
“主公息怒啊。”林志国最怕的就是李璟这般表态,赶紧出来劝慰,“主公,军中各在册文书,伙房等不过二百七十五名,这其中涉及此事的就有一多半,如果全按军法处置了,那可就没人办事了啊。”
“难不成还得为这帮子蛀虫网开一面不成?”李璟心知是这个理,但是若叫他轻轻放下,岂不是对旁人不公?才成军多久,这帮王八蛋就把明军中的恶习全部带了过来,要是将他们全部留下,指不定就把乞活军给腐蚀光了。
林志国吃不准他是个什么态度,只能含糊的道,“主公,须知法不责众啊!”
“这些人,就是吃准了这个套路,法不责众?!哼!”李璟起身来回渡步一番,才猛然转过头来,“将这些人的名录全部记下,划定一条,凡属贪腐百两以上者,就地正法,十两数十两不等者,尽数充公,记过一次罚俸一年,三年内不许升迁,以儆效尤!其余的皆记过一次,罚俸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