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北辽路途遥远,本王急着赶路。你且带人去看看她是否回到和亲队伍里了?”
一向性情冷淡寡言少语的耶律玄出乎意料交待得如此细致,让完颜烈很是不适。
看来,主子对那女人不是一点动心啊?
其实他有所不知的是,耶律玄此刻担忧更多于愤怒。毕竟南宫仪身为一个女子,独身一人在外,还是很不让人省心的。
头一次心系一个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表达,只能字斟句酌地吩咐完颜烈,“若是她还没回去,暗地里找着她,交给秦佑就是!”
“是,属下遵命!”完颜烈带人离去了,耶律玄则吩咐启程。
午时刚过,院门大开,一队黑衣黑甲黑面具的骑兵护送着一辆乌金的马车徐徐而出,上了官道。
且说南宫仪从自己亲手挖的地洞里爬出来之后,顾不上收拾一下自己的头脸,忍着浑身被蹭掉了皮之后火辣辣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就跑出了那条巷子。
看天已大亮,她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专拣僻静无人的地方去。
走了大半日,她肚中饥饿难耐,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头还有四片从五斗柜上抠下来的包金,心里就有了底儿。
虽不知道这个世道的物价,但好歹有金子就能有吃的。
辩了辩方向,她站住脚,拢了拢头,理了理有些破烂的衣裳,又从地上抹了把灰,把自己那张明艳娇媚的脸给涂花了,才放心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走了大半日,在她渴得嗓子眼冒烟、饿得前胸贴着后背的时候,才看到一处繁华的地方。
一街两行都是卖东西的,南宫仪大喜,捏了捏腰间的荷包,脚上也有了力气。
正是正午时分,空气中飘来浓郁的饭菜香味,引诱得南宫仪肚子骨碌碌一阵叫唤。
她在一个卖烧鸡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忍住口水肆流的冲动,指着那油辘辘的烧鸡,迫不及待起来,“老板,给我来一只。”
那老板打量了她两眼,动作有些迟缓。
南宫仪撇撇嘴,知道人家把她当成叫花子了。
她饿得都快断气了,再不吃点儿东西估计就抽过去了。顾不上跟这势利眼的老板计较,她从荷包里翻出一片金片,往那老板面前一甩,“赶紧的。”
“好嘞,您稍等!”见钱眼开的老板顿时喜上眉梢,赶紧拿一张干净的桑皮纸包了一只热乎乎的烧鸡递过来。
南宫仪接了,毫无形象地就拽下来一条鸡腿满口流油地撕咬起来。
老板见她这副样子,嘿嘿笑了,“姑娘,我这烧鸡的味儿不错吧?”
“嗯,嗯。”南宫仪已经没有嘴巴说话了,只好点点头。
见店老板笑嘻嘻搓着手看着她,她好不容易吞下一口香喷喷的鸡肉,长眉一挑,冷声道,“找钱!”
这店老板欺负她一个外来的不懂物价是不是?再不懂,她也知道手上的那片金子足够买很多只烧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