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萶是显恪郡王府的世子妃,是上了皇族玉碟的人,她因小产而亡,不可等闲视之。
李氏把她身边伺候的全都关起来,一个个审问。
李子萶要在广济寺谋害姚心萝,哪敢让李氏知晓。她做了遮掩,带去广济寺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心腹们知道李子萶所行之事,说出来,他们必死无疑。李子萶的两个心腹婢女更不敢说出,李子萶的小产是她们造成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依照李子萶先前的安排,咬定只是去街上走了一趟,隐瞒了事情真相。
女人产子,就如在阎王面前隔层纱,李氏问不出什么来,也就认定李子萶是死于小产。
在李氏审问下人的同时,姚心萝在跟李恒说神婆的事。李恒双眉紧锁,“你怀疑那神婆是安郡王的人,他利用寒石散,控制后宅的女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娘说过女人的枕头风是很厉害的,所以你可不要小看后宅的女人。”姚心萝喝完牛乳,把杯子递给他。
李恒接过杯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笑道:“从未小看过。”
“这事交给你了,我不管了。”姚心萝翘着唇角道。
“是,夫人,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妥。”李恒双手抱拳道。
姚心萝好笑地抬腿去踢他,人还没踢到,李恒一把抓住了那只小巧的玉足。没怀孕之前,姚心萝会把指甲染红,现在不会再染,指甲是泛着天然光泽的粉红色。李恒眸中幽光一闪,低头,在足尖亲了一口。
次日一早,李氏就派人去定远侯府报丧,郑氏惊闻李子萶的死讯,急得从床上滚了下去,腿重重地砸在了脚垫上。郑氏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她的腿短短十来天,已经第三次断掉了。
姚心萝听到李子萶的死讯时,在喝鲜虾豆腐翡翠汤,失手将碗打翻在地。婢女们一边问她有没有烫着,一边收拾。姚心萝是一阵阵后怕,如果是她吃了合欢散,那么现在死的人,就是她。
“夫人,夫人。”冬梅上前握住姚心萝颤抖的手,“夫人,你什么都不想,她的死是罪有应得。”
姚心萝抬眸看着冬梅,知道她误会了。姚心萝没有后悔如此对付李子萶,虽然事情与预想的有所偏差,李子萶怀孕了,并且因小产丧命,但李子萶既然敢怀着孩子来害怀着孩子的她,那么李子萶有此报是天意。
“我不想,我什么都不想。”姚心萝慢慢地向后靠在引枕,“世子呢?还没回来吗?”
“夫人,现在还是午时初刻,世子没这么早回来。”冬梅打开小薄毯,盖在姚心萝的肚子上。
姚心萝看了眼窗外,太阳正当空,小声问道:“冬林,你行事时,有没有让人看到?”
“没有,药是下在寺里送去的米汤里,她离开后,奴婢就把碗清洗干净了,事情已过去一天,显恪郡王府就是要查,也查不到什么。”冬林行事小心谨慎。
“夫人,三公主府要不要去一趟?”冬桔低声问道。
姚心萝沉吟片刻,道:“用不着,她要说出去,我们拦不住。而且就算她说出去,我们也有嘴啊,我们可以否定的。我和她,只是约着去广济寺上香,没有遇到过世子妃。”
三公主服食寒石散,受制于人,纵然她想隐瞒,若是她背后的人要她供出来,她不敢不听命行事。不过那人要是聪明的话,是不会让三公主说出此事来的,寒石散的事,一传扬开,对他是不利的。
“夫人说得没错,夫人昨儿就是去寺里上香了。”冬梅笑道。
“冬梅姐,你去跟奶娘说一声,若是二太太要去显恪郡王府,请她代表长房跟着去。”姚心萝吩咐道。
冬梅出去找周婆子。
周婆子去了趟壹园,很快就回来了,道:“夫人,二太太的腿又摔断了,没法去显恪郡王府。”
其实郑氏的腿就算不再次摔断,她先前那个样子,也不可能去显恪郡王府。李老夫人因李子萶的死,已经哭得昏厥了过去,不用指望她做出安排。姚心萝和祝爱莲都身怀有孕,要避白事,最后去显恪郡王府的是刘氏和方氏。
李子萶膝下没有子女,在灵堂充当孝子贤孙的是她身边的几个婢女。萧咏屺身穿素服,坐在堂前,面带哀容,他是不太喜欢李子萶,可毕竟同床共枕两年,她是他的原配妻子。
李子萶的死,让萧潍异常的愤怒,李子萶还没能挥她应有的作用,怎么就死了?可他正要去找萧源商量对策,神婆失踪,紧接着熬制寒石散的丹药房,被人捣毁,手下被抓走等事,也传了过来。
在萧潍派人追查是何人坏了他兄弟之事时,李恒把这事告知了太子,事情牵涉到了安郡王,让太子去处置比较合适,他去处理,轻了重了,度太难拿捏。
这些事,影响不到显恪郡王府办丧事,七天后,李子萶出殡,京都各府都摆了路祭。
韩氏知道李子萶是小产而亡,怕姚心萝被吓着,特意过府来探望。韩氏依礼数,先去沁园见了李老夫人。姚心萝得知韩氏过来,高兴地迎了出去,远远地看着韩氏,就扬声喊道:“娘。”
“你这孩子,大热的天,你出来做什么?还走得这么快,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韩氏快走几步,扶着她,嗔怪地数落道。
“人家想娘了。”姚心萝往她怀里靠,撒娇道。